第四十二章
儿来的?离开洋货你tMD能生存一天吗,你就抱着老祖宗的四大发明裹脚布旱烟袋吃喝拉撒去吧。”我骂。
“爱国嘛。”齐顺子有些底气不足,我呵呵大笑:“爱国?你一阿Q爱啥的哪门子国?赵太爷同意了吗?上次工体那儿,不是我救你一把,你就进去啦。”
“老大,我已经进去啦,现在警车上呢。”齐顺子压低声音,“我路过日本料理店,他们说我扔了几块砖头,其实我也就偷吃了几块寿司和三文鱼,他们闻出来芥末味儿啦。”
这么柔顺的农村孩子也搞打砸抢了!惊愕不已的我问:“你到底干没干啊?”
他不置可否地呵呵笑着。
我说那几家日本料理店我都光顾过,老板是中国人,员工是中国人,原料是中国的,顾客大多是中国人,唯一不同是烹调工艺和招牌——那也是古时候中国传过去的呢,没见连招牌都是汉字吗?我质问:“你们这是反日还是反华呢?tMD整个儿一挥刀自宫啊!”
“我们还去大使馆了。”齐顺子支支吾吾。
“去大使馆更不能胡来——”
“关掉手机,谁让你打了?”突然传来厉声呵斥,听见齐顺子颤颤巍巍:“哥们打的,教育我呢。”
“关掉!”一句骂声,手机断了。
心想他进去一次也许更有好处,就没打算去捞他了。
4
“五一”前,小羽说她不回北京,过后有个来北京的公差,可以省很多钱。丹尼尔约我去内蒙玩,我谢绝了,我想去上海看看小羽,也想顺道看看刚从美国回国探亲的上海干妹妹方佳嘉。一年前她在美国生下一对双胞胎,带回上海住一段时间。我们通了几次电话,邀请我去玩。她说她家很小很乱,但附近有个价廉物美的旅馆。
初来乍到,晕头转向,我再次呈现出外乡人初到巴黎的症状。在满眼浮华的上海城里闲逛,最后到了外滩。殖民色彩的外滩披风沥雨上百年,面对暴发户似的浦东,就像力不从心的雍容贵妇人,絮絮叨叨诉说着昔日繁华旧梦。黄浦江发黄发黑,漂浮着垃圾和泡沫,还好不算太臭。春光明媚,江风拂面,煞是舒坦。游人如织,争相以浦东橱窗似的崭新高楼或黄浦江里的轮船为背景留影。各等外国男人和老中青中国美女勾肩搭背招摇过市,明摆着大国尚未崛起,尔等尚需努力。
方佳嘉又惊又喜,责备我没通知她,好去接站。我说等联系上了小羽再约,她说那也好,也想看看比她小三岁的嫂子。我再给小羽打电话,她以为我恶作剧,我就让旁边一个阿拉证明,她还将信将疑。我跑到公话亭给她打电话,嘈杂声中小羽尖叫起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搞恐怖袭击啊?我在开往浙江千岛湖的车上啦!”
我大惊失色:“你去那儿干什么?”
“拓展训练。”压低的声音让我想象出她半捂着手机和嘴巴,“说的是拓展训练,都拿它当公费旅游呢。”
轮到我将信将疑了,她说下车就用当地公话打来,还会发照片。我抱怨:“那我咋办啊?大老远的。”
“你不是没来过上海吗?玩几天吧,美国干妹妹不是回来了吗,让她陪你吧,我一百个放心。”
我叹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没事儿,几天我就回去,到时候陪你玩。”
互相提醒安全后挂了电话。哪还有兴致,都想掉头回北京了。我给方佳嘉打电话后,她再三留我玩两天,说旅馆都看好了,给我带礼物了,还抱怨我“媳妇还没娶就忘了妹妹啦”。
我去地道里搭乘五光十色的隧道列车穿过头顶的滚滚浊浪,从浦东钻了出来。看了看会展中心,花一百块坐电梯上东方明珠电视塔喝了杯冰水撒了泡尿,再打车通过南浦大桥折回浦西,直奔方佳嘉家附近。上海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