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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同文馆之狱

    他找来了办案人问,这些元祐大臣真的谋反了吗?有没有证据?

    回答是,他们确实有叛逆的打算,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微妙吧,这句话要看怎样去理解。大多数人会说,这根本是欲加之罪,没有表现出来的罪过,怎么可以定罪呢?这是个冤案,旧党是被冤枉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刘挚等人对宋哲宗的蔑视可以说是叛逆的前奏,至于没有实施具体行动,可以和带着炸药走进人群视为同例。

    没爆炸就不算犯法吗?!

    就算解释起来很牵强,但在君权时代、专制时代里,这理由足够了。宋哲宗下令,把刘挚、梁焘从南方流放地押回来,进京受审。命令没过长江,南方的消息传进了开封城。刘、梁两人在各自的流放地不约而同地死了。

    死了……死了也不算完,下令刘、梁的子孙全部迁过岭南,地方严格监管;王岩叟死得早,子孙勒停官职,南迁;命好的刘安世让他在南方尽情地旅游,带着他的老娘在“春、循、梅、新,高、窦、雷、化”等最恶劣最恐怖死人最多的八个州挨个贬过去,看他能挺多久。

    这些做完之后,旧党的元老们基本上都死翘翘了,旧党剩下的兵卒们在颤抖之余开始庆幸,章惇再狠全砍光了还能怎样,终于熬过了这道坎。

    他们想错了,这一步只是章惇的铺垫,更大的目标在后面。

    章惇提出了一个问题。问,从高滔滔得病到死,无法办公的这段时间里,宋哲宗并没有亲政,那么国家的事务是谁处理的?

    这很尖锐,问到了要害。要知道高滔滔的命是相当硬的,不像仁宗那样突然死亡,而是拖了很久。这段时间里到底谁才是国家元首、谁在行使着天子权柄?

    经过仔细查问,找到了两个人。一个叫陈衍,一个叫张士良,都是太监,具体的职务在御药院。御药院在北宋皇宫里很重要,当差的人地位很高,最高时它的主管在宫里当差,能遥领外界的团练使。

    团练使,和苏轼被贬时一个级别了。

    另外它负责着皇帝的健康,只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御药院的人就会24小时守候,这就造成了每一个最高领导人卧床不起时,御药院都和领袖零距离。

    陈衍利用这个机会当了好几个月的皇帝,每天大臣们的奏章送进宫里,都由他接着,怎样处理随他心情。批好了之后,他会有选择地念给高滔滔听,高滔滔有指示他记录,没指示他盖上御玺,就成了宋朝的官方最高命令——圣旨。

    在这个过程里,有时他会看到些特别的奏章,是催促高滔滔还政的。这时他会把奏章狠狠地扔到地上,咒骂一句:“这个不忠不孝的人!”

    种种行为,显示他是高滔滔的死党,无论如何都敌视宋哲宗,侵犯皇帝的合法权力。

    张士良是他的帮凶,负责书录谕旨、登记在案。

    有人会问,这两人这么搞,会没人察觉吗,要在五六年后才由章惇揭露出来?答案是错,早就有人盯着他们了,哲宗刚刚亲政,就把他们发配到了大地的最南端,靠海的雷州城。

    现在是章惇发现了他们的剩余价值,不利用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怎样达到目的,是一个很讲究的学问。陈、张两个人,要他们配合,得用什么办法?章惇想了想,派人到南方先就地杀了陈衍。

    这是个死硬派,对哲宗的仇、对高滔滔的爱都达到了顶点,没法动摇他。杀了正好震慑张士良,让他知道拒绝的下场。

    张士良被万里押解进京,扔进了大牢里。蔡京、章惇亲自出面,摆出了一整套的刑讯工具,鼎、镬、刀、锯俱全,告诉他,老实交代当年的所有机密,说得好官复原职,还去御药院当官;不配合马上体验逼供设备,保你不死不活。

    张士良吓坏了,他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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