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韩国人走了之后,丁乙躲到卧室里哭了一场,这是什么运气啊!千辛万苦找这么个丈夫,勤勤恳恳操持这个家,而他却在外面乱搞。搞了不说,还搞出一身病来。搞出了病不说,还传染给她,但他自己却啥事没有,连罪证都没落下。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虽然她拿不到罪证,但她心里是明白的,因为她自己从来没有跟任何别的男人有过性接触,她居然染上了性病,那只能是从他那里来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他算账吗?她连证据都拿不到,如果他死不认账,她也没办法。他是医生,肯定知道hPV在男人身上是查不出来的,那他肯定不会认账,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而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医院的化验单是证据,但却是不利于她的证据。
丁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癌症,在她的印象中,癌症大多有家族史,与性格内向抑郁也有关系,但她家没一个得癌症的,亲戚中也没有得癌症的,她的性格也不内向抑郁,所以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跟癌症会扯得上边。
但现在她知道癌症不光有家族史,还可以是传染上的,不是直接从癌症病人那里传染上,而是从乱搞的丈夫身上传染上。如果她早几十年知道这事,她会选择不结婚,就一个人过,也好过被一个乱搞的丈夫传染上癌症。
想想自己的婚姻,她觉得从中得到的幸福甜蜜不多,给她带来的烦恼苦闷却不少,即使不得癌症,都觉得不值,更别说为这么个不值的婚姻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她结了这一场婚,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一个女儿。但如果她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她会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女儿去结这个婚?
答案肯定是“不会”,不是因为她更爱自己的生命,而是因为一旦她的生命没有了,女儿也不可能幸福。
别看小温现在还对丁丁献点殷勤,那是因为小温还没把丁丁的爸弄到手,一旦弄到手了,丁丁算个什么?只能是一个绊脚石,一个负担,是丈夫和前妻的孩子,那就是后妈的眼中钉。如果小温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厚此薄彼;如果小温生个儿子的话,连丁丁的爸都会厚此薄彼,两个人可能联合起来把丁丁当丫头使唤。
这个前景令她不寒而栗。
想到女儿,她急忙擦干眼泪,到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到女儿房间去,照顾女儿洗澡睡觉。
等女儿睡下后,她返回自己房间,觉得心里太堵了,不找个人说说,会爆裂开。
但她发现其实没多少人可以倾诉。
向丈夫倾诉吗?恐怕会吵起来,吓着了女儿。
向爸爸妈妈倾诉吗?恐怕会得不偿失。爸爸妈妈都老了,又隔得远,像这样的事,讲半天他们都搞不懂,除了瞎担心,帮不上别的忙。她早就习惯于对父母报喜不报忧了,像这么严重的坏消息,她肯定不会告诉父母,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向同学朋友倾诉吗?她已经不敢了。前段时间她不太明白宫颈抹片的事,曾把自己需要复查的事告诉过几个同学和朋友,她那时以为这事就像做了乳腺X光拍片要复查一样,不过就是医生怀疑她有病罢了。如果她知道抹片检查异常意味着什么,她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她需要复查,这不等于是告诉人家她丈夫在外面乱搞了吗?要么就是告诉人家她在外面乱搞了,或者两夫妻都在外面乱搞了。
不管是谁乱搞,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她的同学本来就因为她拿到J州的面试嫉妒得脸儿发青,可能都在心里祈祷她倒点霉呢。这下好了,他们如愿以偿了,造谣的材料更多了:哼,你J州面试又怎么样?都是你用肉体换来的,你为了一个面试,跟色教授乱搞,搞出宫颈癌来,满意了吧?
现在她才发现,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