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昔年种柳
是年年在塔里的。”
“花和尚念《素女经》。舍利子在不在塔里,对于和尚来说,不重要。和尚只需要以为舍利子在塔里。”
“我不能唬弄自己。我不握着你的手,怎么能知道你在?”
“你可以握别人的手,你学医的,该知道,女孩的手都是肉做的,差不多。”
“差远了。我希望你知道,你无法替代。现在,猩猩不会一觉儿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人。时候不对了。你可能不是最聪明最漂亮的,但是你最重要。我是念着你长大的,男孩只能长大一次。你不可替代。别人再聪明再漂亮,变不成你。时候不对了。”
“可我要走了,要到挺远的地方去。”
“我有办法。没有手,我也能拥抱你;没有脚,我也能走近你;没有阴茎,我也能安慰你。”
“你为什么总要把美好的事物庸俗化。”
“我紧张。”
“等我回来,我们就不用紧张了。”
“问你一个问题,我几乎已经快忘记我曾经见过你了,忽然有你的信,忽然发现你对我的称呼只剩一个字了。这个称呼你是怎么想起来改的呢?”
“我不讲。”
“讲吧。”
“你好象总想把什么都分析清楚。”
“理科训练,职业习惯。”
“我觉得,把你全名的两个字都写上去,很别扭,在纸上不好看。再说,我想,就凭我想你想了五年,一句话也没有当你面讲,也该叫你一声‘水’。”
“你怎么下决心,不逃了呢?”
“天大不如心大,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你说我逃得掉吗?”
“你逃得出你的心,也逃不出我的心。我的心会念咒语,我念过《抱朴子》、《淮南子》。你不能让我不想你,没人能。我会想得你心绪不宁。”
“所以我不逃了,我调转过头,倒看看,这个著名的采花大盗能把我怎么样。”
“不要听别人谣传。赌了。”
“赌了。”
“等下个暑假,我们一起去爬黄山。”
“黄山四季都不一样,都好看。”
“我们就夏天、秋天、冬天、春天都去一次。”
“还有别的地方。”
“好,还去别的地方。过三天你走,我送你去车站。”
“好。”
第二天,我正在想,这回送我的初恋,我只好去她家,好象不得不面对她的父母。她弟弟,我可以不买账;她父母,一定得小心对付,表情要谦和,说话要得体,不能诲淫诲盗。她忽然打来电话,说有朋友要送她,实在推不掉。
“能讲具体点吗?”
“那个处长,我和你讲过的。他陪他们老总到我们学校做过报告。当时是个冬天,他披了件半旧的军大衣,我老远一看就知道是北京人,一个人在外地,看见穿军大衣的北京人,特别亲切。他告诉我,他们进出口公司明年要在我们学校招人回北京,知道我的专业对口,老师又跟他们说了我不少好话,他希望保持能和我保持联系。我想,他们公司挺好的,回北京又能和你在一起,就把电话给了他。”
“他当然就打了电话,而且常常打,天天打。”
“是挺烦人的。他说要送我,找了车。我讲票还没拿到,他讲那天的票,他就那天送。我又推,还是推不掉。我爸爸都烦了,跟我说,那个处长想送就送吧,又不是把人送给他,让我弟弟跟我一起去火车站好了。我现在知道你的苦处了。我老听同学说,秋水这学期又被谁缠上了,又和谁搅不清了。我在旁边一边犯酸,一边想,这个混蛋好有福气。以后我再听见,我肯定不会想你好有福气,我一定在旁边幸灾乐祸。但是,你听好,醋,我还是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