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淇:一如玫红色的蔷薇之于夏日
然是对他一点都不好奇)。书店的气氛让我安心,对我而言,读书是一种归属,不论是学业还是私人阅读。看书看得累了,会放一张自己带来的CD,天空是高旷的蓝,平静得如同镜面,心底却听见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天地这么大,我将会去哪里?
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们仅在咫尺。他就坐在北面窗边,穿一件灰色的薄绒衬衫,桌上放着橙汁,他好像在写字,写得很慢,不时看向窗外,写写停停,一个下午都在写,当中出去过一次,我跟着他出去,像上次那样,他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抽了一支烟。等我重新回到书店二楼,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也很快回来,我继续偷偷地观察他。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纸面的时候,眉头为皱,和他闭紧的嘴唇一样,有一种沉默的习惯。头发剪得很短,露出额头。每当他看向窗外,我都能感觉到那种遥远,就像每次我坐在校园的树下,感觉时光从身边流过。
天一点点暗下来,最后他起身,他桌上的几张稿纸随手扔进废纸篓。之后走下楼梯,他很高,人很瘦。
他走后,我好奇地从废纸篓里捡起那几张稿纸,原来他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几张白纸上都是花瓣,很大的花瓣,横着的,竖着的,侧面的。。。。。。因为没有完整的花朵,因此我认不出那是什么花。可是,它们看上去全都是。。。凋谢的感觉。
春天,就有花凋谢了吗?
他是画画的吗?他叫什么名字?他是谁?
我从窗口看那个庭院,屋里的灯并没有亮起,难道他并不住在那里?
除非上课,否则我每天下午都会来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看书。他基本每天都来,我时常可以遇见他。春天不是读书天,因此春天书店里的人总是特别少,每次他都坐在窗边,每天都画画,每天画的都是那些支离破碎的花瓣。有时,他手指交叉相握,看着窗外,失神很久,我便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有一种痛楚的安宁。
每天我都收起他扔下的稿纸,上面那些白色的、有着铅笔轮廓的花瓣,一片又一片,仿佛散落在雪地上。我甚至可以从中辨别出它们各自的情绪,时而温柔纤美,时而激情饱满,时而明朗愉悦,时而忧郁恻隐,也有些时候它们弱苦不堪。。。。。。我仔细地在每一张稿纸上写下当天的日期。我时常随身带着其中几张,白天上课或晚上自修心散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在日记本上照它们的样子画很小很小的花瓣,就好像我真的明白那些花瓣凋零的秘密。
那天,我在临窗的桌子上画画,我依然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还不到傍晚,他平时提前离开。我依旧走过去捡起他扔下的稿纸,今天他画的花瓣都很温柔,有一种隐忍之下的美好。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见窗外那棵。。。白玉兰。笔直的树干,光秃的枝条上缀满白色的花朵,就像苦瘦的手臂托起一朵朵白色的云。那些花朵大多已经盛开,每一朵都深情而忧郁地开放,树下却已经落满枯萎的花瓣。从这儿望去,风中这棵开花的树,居然有一种孤单的感觉。这时,背后有一个声音问:“你要这些稿纸吗?”
转身看见他,我的脸庞耳廓倏地就热了,一时不知所措。
“我把铅笔忘在这了。”他笑了笑,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了铅笔,转身要走。
“我一直以为是栀子花。”我轻声的说。
我一直以为是栀子花,那种开在夏天的花朵,有时花蕊上爬满花虫,一次表露它的甜蜜。
“不是,栀子花不会在春天凋谢。”他转过头来,认真地回答我。
“你开始画的时候,玉兰花也没有凋谢。”
“你一直在看我画画吗?”他笑着把脸靠近我,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身体靠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