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锢之祸
指使儿子趁机杀人,李膺搜捕其子欲治极刑,却正逢大赦当免,李膺愈怀愤疾,竟不顾大赦令而杀之。怀恨已久的宦官侯览指使张成的弟子上书,诬告李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谤朝庭,疑乱风俗”。桓帝闻之大怒,即下诏逮捕党人,并向全国公布罪行,以求天下共同声讨,时为延熹九年(166年)。结果,李膺、范滂等200多人被捕。太尉陈蕃力谏桓帝,指出这种作法“堵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坑儒何异?”桓帝听了更生气,竟找借口连陈蕃也罢免了。李膺等在狱中受审时,故意牵扯部分宦官子弟,使宦官惧怕牵连。窦皇后的父亲窦武不满宦官专权,同情太学生反宦官运动,太学生乃求助于窦武。窦武就上书力谏桓帝赦免党人,否则,将天下寒心,海内失望。
皇帝权衡利弊,不得已于永康元年(167年)赦免200余人,罢官归家,并书名三府,终身禁锢不得为官。第一次党锢之祸到此结束,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党人虽然被罢官归田,禁锢而不得为官,但他们却得到了比当官更为荣耀的社会敬仰。范滂出狱归乡,家乡人迎接他的车多达数千辆。名将皇甫规乃西部豪杰,竟也觉得自己未能列名党人是一种耻辱。天下士大夫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顾,次曰八及,次曰八厨。”以窦武、陈蕃等为三君,“君”指受世人共同崇敬;以李膺、王畅等为八俊,“俊”指人中英雄;以郭泰、范滂等为八顾,“顾”指品德高尚而及于人;以张俭、刘表等为八及,“及”指能引导人追行受崇者;以度尚、张邈等为八厨,“厨”指能以财富救助他人。
桓帝死后,灵帝立,宦官的权势更大,也愈加腐朽荒淫。侯览、曹节、王甫等人与灵帝乳母及诸女尚书,相互奸姘,秽乱宫廷,操弄国柄。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密谋诛杀宦官,不幸事泄,反被诛杀。由此开始,宦官们有恃无恐,开始对党人大打出手,演出了第二次党锢之祸。
建宁二年(169年),宦官侯览指使人诬告山阳郡东部督邮张俭结党,图危社稷。曹节趁机示意有关治狱部门将上次的党锢者也牵扯进去,灵帝昏庸,遂准其奏。于是,李膺、范滂等百余人被逮捕死于狱中,张俭外逃出境才得以幸免。他在外逃途中,曾得到过许多人的冒死掩护,官府沿途追查,成百人因此受牵累而家破人亡。仇人间也借机陷害对方,诬指与党人无关者。
宦官将天下豪杰及儒学有行义者皆指为党人,其死、徙、废、禁者,又六、七百人。事情至此并未结束,熹平五年(176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讼冤,认为“党人者,或耆拥渊德,或衣冠英贤,皆宜股肱王室。今乃被禁锢,辱在涂泥,所以灾异屡见,水旱并至。应该解除禁锢,以慰天命”。曹鸾的上书本是好意,哪知皇上龙颜大怒,不但不听劝谏,反将曹鸾拘死于狱。又下诏州郡,考察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全部免官禁锢。这就是第二次党锢事件。这次事件打击面更宽,惩治也更残酷。自此以后,士人忌口,万马齐喑,有气节的知识分子几无遗类,社会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之中。
宦官和外戚交替专权,使东汉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党锢事件的发生,使得正直之风顿熄,奸佞之气陡长。不久,黄巾大起义爆发,给东汉政权以沉重打击。汉灵帝意识到如不解决党锢问题以争取民心,后果将不堪设想。中平元年(184年),灵帝宣布大赦党人,流放者准许返回故里。但要基已乱,民心已失,汉王朝的灭亡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