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血战市六中
身手最好的赵红兵和李四冲锋在前。路伟这帮虽然人多,但没体现出丝毫的优势,尤其是张岳那把三棱刮刀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散开。
这时路伟站了起来,捂着脸托着下巴含糊地大喊一声:“别他妈的打了,都住手!”原来路伟也会扯着大嗓门喊。赵红兵这边也打够了,停下了。
“赵红兵,明天晚上8点,我在南山顶上挖好坑等你。”路伟忍着剧痛,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说。他话已经说不清了——三棱刮刀扎到哪里,哪里就是个血窟窿。
“呵呵,你挖坑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到时候会去找你的。”赵红兵说。刚打完架,运动量这么大,赵红兵说话居然气都不喘。
二狗知道,可能赵红兵等几个人没怎么害怕,但是看台上那两个女孩子是真被吓坏了。二狗感觉高欢搂着自己的胳膊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得。这两个女孩子只知道孙大伟不务正业,哪知道他有这么多亡命徒朋友,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惨烈的群殴!
上世纪80年代初的流氓就是这样,打架完全是为了面子,为了斗狠,为了立威,单纯得很。这次南山之约,用他们流氓的话来说就是“会一会”,颇有点中国古代侠客的意思。
二狗清楚,赵红兵是真的不怕路伟,因为他知道路伟没有杀人的胆子。
第二天一早,赵爷爷上班走了之后,“群殴总结会暨南山之战动员会”在赵红兵家如期召开。最初参与会议的只有小纪和李武等几个无业游民,中午之后,张岳等下了班也赶了过来。会议严厉批评了张岳出手就要杀人的莽撞作风,高度赞扬了小纪、费四二人就地取材的灵活多变战术风格。
会议的核心问题在于当晚如何面对路伟团伙。
“路伟已经被张岳扎得吓破胆了。”李四说。
“路伟没有杀人的胆子,但他有把人打残的胆子。”赵红兵沉吟着说。
“今天晚上每个人都带上家伙。”张岳说。
“把跟路伟他们会会的消息说给更多的人听,这样他们便不敢对我们下狠手。”孙大伟说。
“只要他们不下死手,我们必胜。”费四说。
“要不咱们还是和他们谈谈吧,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孙大伟说。“别磨叽了,都准备家伙去。”赵红兵一声令下,人全散去找家伙了。10月底的中国北方,已经寒风刺骨。荒凉的南山上,枯黄的荒草在寒风中摇曳,一片肃杀之气。
赵红兵和他的六个兄弟先上的山,19点45分就到了,人人手里不止一把刀。其中李四的武器最特别,一根暖气钢管被斜着锯开,头是尖的,既可以捅人,也可以打人,李四把这东西叫管叉。平时打架最懦弱的孙大伟今天的武器是最先进的——一把沙喷子。这把喷子究竟从何而来没人知道,反正从这天之后,孙大伟基本上是枪不离手,直到两年后换了一把双管猎枪,才把这把沙喷子换掉。
山上没有人,更没有路伟所说的坑。
张岳爬上人民英雄纪念碑的第一级,手里还攥着那把大号三棱刮刀。寒风中,张岳喊:“路伟,你他妈的人呢?今天晚上老子一定剁了你!”
空旷的山上,没有回音。
深秋的夜格外寒冷,尤其是在这个周围以平原为主的城市。
20点15分,路伟他们的人还没有来。赵红兵他们哥儿七个已经冻得哆哆嗦嗦了。
这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来到了山顶。
“我是路伟的邻居。”那个男孩子在黑暗中看不清人,但他应该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声音有点颤抖地说。
“哦,路伟呢?呵呵。”赵红兵永远那么镇静,那么温文尔雅。
“在医院里。脸上被扎了一刀,下巴被打断了。下巴打断了要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