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直播刺激:在恐惧中快乐
需信心的中国人得到了一些信心。但我并不敢太过乐观,因为中国改革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并不是谁一出现就可以扭转乾坤,有信心是好事,但更需要耐心,对于我们和朱总理来说恐怕都是如此。
<b>1998年6月27日-6月28日,现场直播江泽民、克林顿在人民大会堂的记者招待会及克林顿在北大的演讲。</b>
接到让我主持这两场直播的通知,我感到非常意外,这种意外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克林顿来访,我以为自己没有介入的机会,但水均益要去上海等待在那里采访克林顿,因此我也“国际”了一回,而更重要的意外的是:我们都知道,江泽民与克林顿的记者招待会注定是不同价值观的一场对话。最初我很难相信:这样的对话会现场直播,向全国和全世界直播,做这种决定是需要勇气的。
通知我的时候,我正在路上,领导的口气是认真的,于是我马上赶回台里,这时,离正式直播还只有三天的时间,后来,很多海外媒体在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说:离克林顿在北大演讲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上面才下令允许直播,这完全是杜撰的细节,特此更正。
其实,从操作角度说,这次直播难度并不大,难的只是怎样选择恰当的语言来进行事后的评论。
6月27日上午,直播准时开始,在不长的背景分析和开场白之后。江泽民和克林顿的记者招待会开始,针尖对麦芒,不同价值观的碰撞在双方领导人和善的外表下激烈地进行着,我一边看一边感慨:如此精彩的对话,此时正以现场直播的方式展现在全体国人的面前,没有遮挡没有更改,一切都原汗原味,人们可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中美两国领导人公开谈论过去被列为敏感的“人权”、“宗教”等问题,这是一种极大的进步。
事后,国内外各界人士也纷纷对此发表评论。
“中国政府已有信心,不会因为这种毫无遮拦的直播而造成社会性问题,也不会因此而造成共产党员思想混乱的问题。”
“这是一种进步,过去,中国不愿意,心里也不敢这么做,现在胆子大了,中国觉得目前已有本钱,可以公开和世界对话了。”
“直播真是令人惊喜,先是吃惊,后是开心,也说明中国新闻方面已相对宽松。”
……
记者招待会在双方领导人针锋相对中快速地进行着,虽然时间已比原定的向后顺延,但听着还是觉得好象很短就结束了,这个时候,朱总理正在钓鱼台等着宴请克林顿,显然,延长了的记者招待会让他久等,但当时我想:朱总理知道了这精彩的记者招待会,一定在等待中会理解和开心的。
记者招待会就要结束,我快速地在演播室里写好结束语,导播台指令是:由于时间因素要短,我在一番简短评论之后,用这样一句话收尾:“不管怎样,面对面总是好过背对背。”
第二天上午,克林顿去北大演讲,精彩程度比我最初预期的要弱,可能是这样几个因素造成的,一,当我开场白过后,信号按原定时间切到北大,却发现,克林顿迟到了,于是画面只能无奈地在等待,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被无用的画面浪费掉,二、演讲及回答问题过程中,美方提供的同声传译水平让人不敢恭维,于是,造成观众收视疲劳,三是气氛不够活跃和开放,本以为会更加惊险和犀利,但常规化了一些。
这胃口显然是因为前一天透明度极高的记者招待会挑起来的,公平的说,克林顿在北大的演讲能现场直播已是非常让人惊讶的事。因为这和头一天的交锋有所不同,在北大,是克林顿的一言堂,毫无疑问,这是美国价值观充分展示的时间,而中国人依然可以透过屏幕去分析、聆听……我佩服决策者作出直播决定的勇气,结果证明了,我们的免疫能力早已不是过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