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独白下的传统
、哲学家、历史家面对中国这个庞然大物,也必须如此。中国是一个充满了万年、干年、百年、几十年和十几年大量传统的民族,春比南山。南山本是传统细壤所积,不了解钙层土(pedocals)和淋余土(pedalfers)的人,不了解土壤;不了解中国“钙层传统”和“淋余传统”的人,又怎么了解中国?
中国人不了解中国,中国人了解的中国只是“中国口号”;非中国人不了解中国,非中国人了解的中国只是“中国杂碎”。他们都没工夫了解中国,也没有了解中国的功夫。在这种情形下,一个有着“高贵的中国‘书生传统”’的人,以“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情,写下这本中国入门书,它的意义棗不论是说出来的还是没说出来的棗自然就非比寻常。
这是真正的“中国功夫”,这是李敖的“中国功夫”。
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不喜欢知识分子,他的方法是“溺儒冠”棗一把将知识分子的帽子抓下来,当众朝帽子里撒尿;明朝的孤臣孽子郑成功,不要做知识分子,他的方法是“焚儒巾”棗跑到孔庙向孔夫子说:“各行其是!”当众把书生装烧了。这一溺一焚之间,真有学问。《旧唐书)里有“救焚拯溺”的话,借用来写中国知识分子的惶恐心情,倒也好玩。中国知识分子最缺乏“溺儒冠”、“焚儒巾”的气魄,读书不化、头脑不清,到处叫爸爸。这本(独白下的传统),是一本“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奇书,它像溺儒冠焚儒巾一样的唾儒面。有了这样的奇书,中国受苦受难的人才气象万千、才光芒万丈。
这不是写给睑上有口水的人看的书。它的写法,打破了所有的格局与成例。我希望,所有受苦受难的人能看得懂又不看得困;我希望,他们通过这本书,来了解中国,也通过这本书,来了解自己。不论是贩夫走卒、不论是孤儿神女、不论是白日苦工或黑狱亡魂,他们都是受苦受难的中国人,他们是中国的生命,他们是真的中国。
一九七九年经年累月足不出户之日在台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