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鸽子一样飞翔的弟弟
冬日里,无论怎样天寒地冻,北风凛冽,也不管那湖面上的各色花儿大多已枯黄飘零,从那肥沃的湖泥里头挖出来的莲藕,又白又胖,咬一口,清香直沁灵魂深处。
我和建弟在一起曾度过许多愉快的寒暑假。我们在一起时的欢歌笑语,曾温馨了我漫长的青春年华。我当时最大的梦想是能成为一个记者或作家,写出几本属于自己的书,建弟尽管平时也很爱读书,但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飞翔天空的飞行员。如今,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我虽然没有成为了一个著作等身的作家,却终于成为了一个为民请命的新闻记者,现在流浪他乡,继续过着那种以写稿为生的颠簸生活。然而,我的建弟,却永远无法与我一起共享快乐和痛苦,此时此刻他正长眠在我家乡村口的那座山林里,在青松绿色与我的灵魂永远相伴……
1988年7月7日,是我们全家最为灰暗的黑色日子。就在这一天,风华正茂的建弟,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的建弟已像我一样长大成人,并成为大冶外贸局的一名营销干部。他以他出色的才干,以他突出的聪明才智顶替了我伯父的位置;——而我的伯父,才华横溢的伯父,在他事业正蒸蒸日上之际,却因病于1985年11月不幸离世了。
伯父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大冶粮食局后,曾担任过该局的主要领导,后来又调到大冶外贸局担任领导职务,负责对外贸易往来。伯父虽然生性耿直,但为人忠厚老实,心地慈善,工作兢兢业业,成绩斐然,曾多次被评为省级劳模,一直受到领导的喜欢,得到同事和朋友们的尊重。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却发生了婚变。我的那位伯母因嫌伯父太老实,加上两人性情不和,终于在80年代初离开之后,伯父就一直带着建弟和芳妹一起过。直到离婚近两年后,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伯父又成立了一个新家。我的第二个伯母是一位在“文革”中失去丈夫的女人,她与伯父成家时,不但还带来了一位婆婆,更带来了三个未成年的子女,而且她还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当时我听伯父对我父亲说:如果我要找一个单身女人也能找得到,但最担心人家年纪太轻了不会对两个子女好。这是一个受过苦的女人,虽然还扶老携幼,但我相信她能给予他们母爱……伯父和后伯母的那种组合,恐怕在全中国也是不多见的。
一下子增加了五口人,加上自己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么一大家子的重担全压在伯父一个人身上,但伯父从来没有怨言,用自己微薄的工资苦撑着一大家子的生活,由此可见伯父是多么的慈善了。
后来,在单位的照顾下,伯父那个最大的继女被安排在外贸局里上班。尽管如此,一家人在城里生活,加上有四个子女要读书,伯父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积劳成疾,在一次正欲赶往新加坡参加一个国际贸易大会时,却在体检时被查出肝癌晚期。1985年11月,伯父就这样被癌症剥夺去了正值壮年的生命。
记得那时我正读初中,在伯父临终前的一周,当我跟着悲痛欲绝的姑姑赶到医院里去探望伯父时,他用那瘦骨如柴的手,紧紧地拉着我的双手说:“我看到你平时很爱读书写作,这是好事,但一定要得法,要注意多读好书。”
这次,伯父与我交谈了两个多小时,他告诉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传授我一些好的读书方法,还教我怎么向报刊投稿。那个时候,我的作文成绩一直不错,由于课外书看得多了,有时忍不住手痒,也经常尝试写文章投稿。有一次,我给《故事会》写了一篇惊险故事,没想到很快得到了编辑部的回音,虽然后来没发出,但编辑部热情洋溢的信给予了我很大的鼓励。此时已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数十万字的伯父知道后,就经常指导我读书,教我如何向报刊投稿子。
没想到我和伯父的这次见面成为了永远的诀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