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没有公民,只有草民和屁民
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已经形成了,我改变不了他们。十年以后看一看,我觉得还是很好玩的,那个时候大家都欺负我,现在大家都怕被我欺负,他们绝对说不过我。只是当时我的发型实在不咋的,别的还可以。
南都周刊:如果现在到那个节目现场,你会怎样?
韩寒:时代总是在变化的,过了10年,我觉得即使我没有更好,他们也会显得更傻。当时我已经是具备怀疑精神的一个人了。央视给我安排的酒店连洗手间都没有,他们说“我们央视谁没见过?连金庸我们都是安排在这里”。当时我旁边的人都相信了,唯独我不信央视的忽悠:他们会让金庸上公共厕所?现在我的自信比当时要强大很多,我是一个很讨厌失败的人。有一段时间我在北京赛车,不写书了,很多人说得很难听啊,说我江郎才尽写不出书了,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因为玩车给人的形象就是那样的嘛。“我们没有公民,只有草民和屁民”
南都周刊:你是不是从来不向任何事情屈服?
韩寒:我是有一个原则和底线的,没有到这个底线,我比任何人都容易屈服。但如果触及到这个底线和原则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但记得曾经有一次在北京和朋友新组了一个车队,要给车队做宣传。我不喜欢做什么宣传,但那次我去找了当时国内很差的一个汽车媒体,宣传我们车队成立,让人家过来,还得给人家塞500块红包。
南都周刊:你博客中所呈现出来的犀利、攻击性和日常生活中的你有多大距离?
韩寒:我其实不觉得自己很尖锐,我只是在做职责以内的事,包括你们南方报业所有的记者,你们做的是最本质的一个工作,这是你们的职业规范和职业道德,之所以你们会出类拔萃,是因为大部分的记者都没有达到这个职业标准而已。我写的只是一个作者、一个文字工作者应该写的,我并不尖锐,只是因为别人太在标准以下了,就显得我在标准以上了。
南都周刊:万一你的博客被关掉了怎么办?
韩寒:那我就跟我的博客合影一张咯。就像一个朋友,他死掉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和他合影。
南都周刊:没有想过怎样去把握一些东西?
韩寒:我一直在把握。从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就在把握,要把握老师喜欢不喜欢。我们现在把握的不是领导喜欢不喜欢,而是先要让自己生存下来。当局是很怪的,你觉得有问题,他觉得没问题;你觉得没问题,他觉得有问题。政府应该立一个法,这个法就叫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法”。对我来说,我并不是在和他们争斗,只是相对来说,国外没有那么多优秀的素材给我,国内的素材太多了。
南都周刊:你觉得公民是怎么样的?
韩寒:你们媒体只是在找一些更安全的形容词罢了。这个词汇既容易被人理解,又安全,既很激进又很进步。事实上我们国家没有公民,只有草民和屁民。
南都周刊:社会责任感对你来说是个什么东西?
韩寒: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社会责任感啊,或者代表年轻人怎么怎么样啊,所谓的意见领袖啊,从来没有。只是在职业规范上,我可能做得比这个标准好一点点,文章读起来可能更有意思一点。但是,我仅仅是在这个职业标准之上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只因大部分人都已经掉到了谷底,所以才使我这样的竖子可以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