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下世界的女王
巫笑了(你从来没听到过比这更可爱的笑声),“我可记不得这次见面。但我们做梦时常常在希奇古怪的地方遇见我们的朋友。除非所有的梦全都一样,你不能要求人家记住梦。”
“夫人,”王子坚定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纳尼亚国王的儿子。”
“将来会的,亲爱的朋友,”女巫用安慰的声音说话,像是在哄孩子,“在你幻想中会成为很多想像中地方的国王。”
“我们也到过那儿。”吉尔厉声说。她能感觉到魔法正逐渐在控制她,所以很生气。但从她还能感觉到这事实来看,当然说明魔法还没有完全起作用。
“那么我确信你也是纳尼亚的女王了,小美人。”女巫用同样哄骗、半带嘲弄的口气说。
“我可不是那种人,”吉尔顿着脚说,“我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咦,这个游戏比另一个游戏更有趣了,”女巫说,“告诉我们,小姑娘,另一个世界在哪儿?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之间来往乘什么船和车?”
吉尔脑子里当然立刻就出现了好多东西:实验学校、阿黛拉;潘尼法瑟、她自己的家、收音机、电影院、汽车、飞机、配给供应车、排队。但这些事都模模糊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噔——噔——噔,那女巫的乐器一直响个不停),吉尔想不起我们世界里那些东西的名字了。这回她没想到自己中了魔法,因为魔法已经充分发挥作用。当然,你入魔越深,你就根本感觉不到自己中了魔法。她不知不觉中竟说(当时那么说了,倒松了一口气):;
“不。我猜想那另外的世界一定完全是个梦。”
“是啊。那完全是个梦。”女巫说着手里一直噔噔地弹着。
“是啊,完全是个梦。”吉尔说。
“从来没有那么个世界。”女巫说。
“对,”吉尔和斯克罗布说,“从来没有那么个世界。”
“除了我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别的世界。”女巫说。
“除了你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别的世界。”他们说。
普德格伦仍然在苦苦搏斗。“我不大明白你们大家说的只有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它说,说话那模样就像一个人得不到充足的空气一样,“但你尽管把那琴弹到手指掉下来,还是不能让我忘记纳尼亚和整个的上面世界。我们再也看不见这些了,这我不奇怪。你不妨把这些一笔抹杀,让这些都变得这么黑,谁知道呢。很有可能吧。但我知道我曾经到过那儿。我看到过满是星星的天空。我看到过早上太阳从海上升起,晚上在群山后面落下。我还看见过正午天空的太阳,亮得我不敢正眼看着它。”
普德格伦的话起到令人十分振奋的效果。另外三个人全都重新呼吸,彼此对望着,就像人们刚刚醒来一样。
“咦,是啊,”王子叫道,“阿斯兰保佑这个正直的沼泽怪。刚才这几分钟,我们全在做梦。我们怎么能忘记呢?当然我们全见过太阳。”“天哪,我们都见过的,”斯克罗布说,“好样的,普德格伦!我真的相信你是我们当中惟一有点头脑的。”'
接着女巫开口了,声音很柔,同寂静的夏日下午三点钟,从老花园里高高的榆树上发出的野鸽子叫声一样低柔:
她说:
“你们大家说到的太阳是什么呀?你们那个字眼是有什么意思的吧?”
“是啊,完全有的。”斯克罗布说。
“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样子的吗?”女巫问道(噔,噔,噔,琴弦还在响)。
“遵命,陛下,”王子十分冷淡而有礼貌地说,“你看看那盏灯。灯是圆的,黄色的,给整个房间带来了光。而且是在屋顶上挂着。这会儿我们称之为太阳的东西正像这盏灯,只是太阳大得多,也亮得多。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