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初录(16)
而去,直线而归,载两岸人走动,但是,龙驹寨人的口气从未减弱,凡是外地来客,第一是要介绍那南城边的平浪宫的。这宫是当年码头水工所建筑,高十五丈,木石结构,雕梁画栋,这是光荣历史的记载和见证,若是客人讥笑“过去的都过去了!”龙驹寨人就丢剥上衣,用指甲在胳膊上,胸膛上抓出几道印来,不是暗红,却显白色,以此显示是在水里泡成的水色,说:有种的,下河去交手?!外地客就畏而却步,拱手求饶了。正是这块地方,是方圆几百里地政治、经济、文化、交通、贸易的中心点。龙驹寨人的山性、水性比别的地方高强。解放前的战争年代,这里成了红、白拉锯区。游击队司令巩德芳就是龙驹寨西二十里路的巩家湾人,巩司令的得力干将,游击队团长蔡兴运就是龙驹寨西十三里路的磨丈沟人。那时节,龙驹寨里没有安生日月,常常夜半三更,枪声就响,全城人胆大的蹲在屋顶看热闹,下边的人问:“哪儿出事了?”上边的人说:“北山的。”北山的,就是指巩蔡的人马,因为他们的根据地就是北五六十里外的留仙坪。“打得凶吗?”“保安部房着了!”话语未落,“嘎咕儿”一声,一颗流弹飞来,将房上脊兽打得粉碎,看热闹的就从屋檐掉下,再也不敢出门。也常常在第二天,那平浪宫大门上要么悬挂保安队什么长的头颅,要么是保安队捉缉巩蔡的布告,也常常从商县方向下来大批部队,围住全城,搜查“共匪”,鸡飞而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