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
今天是阴天,刮着大风,有一个二十七岁的英国女子在乔治王岛上死去。她是一个旅游者,曾被送到俄罗斯站抢救,死于糖尿病导致的心力衰竭。
而在这同一天,长城站请各站站长及随员来站上晚餐,餐后联欢。此刻,已是晚上十点半,楼下餐厅里仍在喧闹,音乐声和欢喊声大作。不过,那南美的音乐可真好听,既有欧洲音乐的优美旋律,又有非洲音乐的强烈节奏。这里从来不曾放过这么好听的音乐,一定是那些智利人带来的磁带吧。我一边读一本小说,一边听着这音乐,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我下去做什么呢?我不能旁观,这音乐是不能让人旁观的。我也不能投入,这些天我的心脏不太好,我怕自己受不了。
我还想到了那个不认识的死去的年轻女子。我终于没有动弹,继续读小说。站上有一间小小的图书室,近来我成了那里的常客,经常取回几本阅读。这几天读了但丁、莎士比亚、托尔斯泰、海涅、泰戈尔,都是很早以前读过的,这些书我自己都有,却一直没有工夫重读。今晚读的这本小说是司汤达的。在这一个晚上,红是欢乐,黑是死亡,人类的悲欢是怎样地不能相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