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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丢什么东西了么?”

    我回答:“前几天将书包在四十八路公共汽车上丢了。”又问:“除了书包,还丢什么了?”

    我一贯地丢三忘四,想不明白为什么问我这个,还以为他们要发慈悲,补助我点钱呢!便答道:“除了书包再没丢什么。书包里有十几元钱,不过我弟弟又给我汇钱来了。”“就是这张汇款单吗?”E老师拉开抽屉,将那张汇款单取出,朝桌子上一丢。

    我说:“是啊,您没替我取出来啊?”

    E老师脸色顿变,厉色道:“你好好看看。”

    我拿起那张汇款单“好好”看,写得一清二楚,是弟弟汇给我的没错,问:“怎么啦?”

    “你看看邮戳!”

    我就翻过来看邮戳,一时不免大为尴尬,呐呐地说:“这是我半年前丢的那张汇款单呀,从哪儿出来的呢?”“这正是我们要向你提出的问题!”一直正襟危坐的庄师傅,朝我瞪起了眼睛。

    我说:“这得去问V呀,是他打电话叫我回来取的,那么他一定知道这张汇单是谁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V在宿舍,”E老师站起来说,“我这就去问。”E老师走出去后,那位工宣队领导者一边吸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瞧着我。许多人在讯问别人时,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装出捷尔任斯基的样子。这位工宣队领导者也不例外。他大概自以为他那双肉眼泡投射出来的目光,也必定称得上“鹰一样的目光”。

    一会儿E老师回来了,身后跟着V。

    不待E老师开口,V便冲我大声质问:“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怎么无中生有呢?”

    “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可我明明听出来是你的声音啊!”

    “你胡说!岂有此理!”他仿佛被牵扯进了什么极不光彩的事件之中,作了“严正声明”后,愤愤离去。

    见他那种仿佛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我真怀疑自己从电话里听错了声音,低声说:“让我再想想,也可能是别人给我打的电话……”

    E老师说,“你不必想了。我问过咱们专业所有的同学,谁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我意识到问题很严重了——我企图用一张作废的汇单,再从邮局骗取二十元钱,且让别人代取,嫁祸于人之心,昭然若揭也。

    庄师傅说:“坦白交待吧,这张汇单你为什么保留至今?”

    这句话的意思就等于是说——你半年前伪装丢失了汇单,从学校开出证明取了款,而将汇单保留至今——是有“蓄谋”的。

    “我?!……我将汇单保留至今?!”我拍案而起。“你坐下!难道是别人替你保留至今的吗?!”工宣队领导者也拍案而起。

    E老师说:“这件事明摆着,性质是严重的,证明你的品质。手段也是恶劣的。你要抵赖是不行的。只有端正态度,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否则,你是不能带着这样一个没有交待清楚的问题毕业的!”

    我说:“你们想一想,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会办这种蠢事吗?二十元啊!不是二百、二千,值得我从半年前就处心积虑,制造假象吗?难道我不知有人正希望我毕不了业吗?”E老师说:“你不要将问题扯到别人身上去,这对你自己没什么好处!”

    那位系工宣队副队长说:“你的态度很坏,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吧!你回去想想,还是诚实点,别拖到毕业分配时处理!那样对你更不利!”

    我简直发懵了。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希望“莫须有”的事成为事实。更不明白他何以会因此而内心里产生了某种快感似的。

    我说:“我什么也不会交待的,随你们的便吧!”说罢,起身便走。

    回到宿舍里,小莫见我脸色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将事情前后对小莫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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