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林语堂生活花絮
管怎样我想向她道歉时而她已走远了。当我向后看是谁时,另一个女孩又撞我,我没时间去听她说“抱歉”,但也许她是说的,橱窗中金钢钻在黑绒上看起来很美观,我们在猜度它有多少克拉重。在那第五街上,我们不仅注意店铺还注意行人。看看她的脸究竟她是否抹了橘色粉。
我们走到了第五街的教堂。父亲说:“我们进去吧。”母亲回答说:“为什么,你不是回教徒啊!”“但我要去听音乐不是听他的布道。”我们走了进去。但乐队已停止奏乐,我们只坐了五分钟便出来。在第四十九街上我向左转就见到霓虹灯照着广东村。
喜养小鸟
林氏不喜养狗,而喜爱鸟,住在国内亦是如此,并有《买鸟》专记,刊载《人世间》。《吾家》阿娜记:
昨天我们到巴黎的小鸟市场去看鸟,当我们走进市场的当儿,我们就存心想买几只的,但不知道买哪一只或哪几只好。
我们慢慢地走着,观察着每一只在歌唱的鸟,后来碰着有人招呼我们,告诉我们一对红头鸟的价值,那些是关在笼中可爱的小鸟,我们问他六只的价值。他说是五十法郎。许多人民注意着中国人怎样会讲法国语,怎样买鸟,大家站住了望着妹妹。父亲的本意带着鸟笼未必不雅观。但再一思索以后,我们决定散一会步,再来买,以免累赘。
所以我们又再慢慢地走着。父亲是喜欢颜色的,看见了颜色鸟,他便凝视着。
现在我见了一对颜色美丽的鸟了,从头至尾各色都是不同的。而且美丽地配合着,父亲凝视了很久,最后问这鸟的价值,但太贵了,要一百五十法郎一只。
父亲对于这种费用,向来是不吝啬的,他常思忖着由此所得的愉快,和所出的代价相比较,只要他觉得值得,他便买了它。父亲想了一会,觉得假使两百法郎一对他便买它,但是那人不愿此价出卖。所以父亲只得又回到三对卖五十法郎的地方。那些也是美丽和整洁的。但和另外的两只相比较,自然差得很远了。结果,我们决定买四只,给他们三十五法郎。
可是那时父亲有些不满意,因为没有美丽的颜色,虽说这些也是有颜色的,可是并不多。父亲又还希望有一只会叫的鸟。能学各种鸟类的叫声。父亲愿望也是我们所同意的,我们也喜欢有一只善唱善叫的鸟。
所以我们走过了这店,再到另一店或可以说是另一市场。那里有一只鸟,唱得很悦耳,代价也要一百五十法郎。父亲问他最低的价钱,他说至少要一百法郎,父亲还他八十,他却没有答应。
后来在一个狭小的地位中,发现另一只善唱的鸟,代价只须四十法郎,阿苔很小心地注意着她知道如何能节省金钱,她希望父亲放弃价值一百法郎的一只,而注意这价廉的一只。父亲与那人略一论价后,他转过他的头,看到这价廉的一只,这鸟并不是善唱的,父亲认为,它只是刺激性的叫,而不是悦耳的歌唱。
但父亲对于那一百法郎的一只,确实冷淡些了,结果,总算买了价廉的一只。因为隔了一会以后,它婉转地叫了,我们也称它为善鸣的鸟了。
等我们重又回到那对美丽的一对鸟市场的店主前,但那两只美丽的鸟已售去了。
因此我们只带着五只回家。当我提着笼子时,鸟叫起来了,于是引起一群人围着听,我觉得我是要被围于人群中了,所以便把笼交给阿苔拿,而自己走向爸爸那边去。
我们到了家,把笼子挂在钢琴上,而这鸟叫了又叫,直叫到天黑。那两对鸟各躲在它们的枝条下,紧紧地握着枝条睡去了。
但这只善唱的鸟,是我们最爱好最宝贵的,但鸟也是孤独的,可怜的小鸟,它得这枝跳到那枝,又是孤独地睡着,但是后来我看见一只小鸟偎在它头颈下,看上去象父子两个,于是我觉得这五只鸟已成为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