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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狗及其他
徒,才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整整两天,林语堂都昏头昏脑的,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发生了。第三天,他按捺住内心的激荡,一字一泪地写下了《悼刘和珍杨德群女士》。他在文章的结尾写道:

    刘、杨二女士之死,同她们一生一样,是死于与亡国官僚瘟国大夫奋斗之下,为全国女革命之先烈。所以她们的死,于我们虽然不甘心,总是死的光荣,因此觉得她们虽然死的可惜,却也死的可爱。我们于伤心泪下之余,应以此自慰,并继续她们的工作。总不应在这亡国时期过一种糊涂生活。

    这篇文章被排在了《语丝》第72期的卷首。

    语丝人的悲痛未了,不知死活的陈源又出来说“闲话”了。

    他先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一通杀人凶手的暴行,接着笔锋一转,追究起死者的责任来。按他说法,谁也没有强迫死者去参加集会,是死者自己去的,死者的兄弟师长更有责任,没有好好地阻挠。更过分的是,他居然造谣说,杨德群是被女师大校方骗去的,结果横遭惨死。他还记得“打狗图”的仇呢!

    陈源自以为是“各打五十大板”,是公正了,公平了,可这“公正”、“公平”在鲜血染过的北京是那么的刺耳和不协调。

    杨德群的生前好友站出来戳穿了陈源的谣言,她们大骂:“这种畜生的畜生,生殖在人类里面,早就可怕,而且早就可杀了。”

    学生的血,让林语堂痛心了;闲话家的谣言更让他怒不可遏。他彻底清醒了:中国是没有“费厄泼赖”可言的!他要任意而“骂”了。

    3月30日,他作了《闲话与谣言》,大骂特骂:

    “畜生”生在人类里面,本来已经够奇了,但是畜生而发见于今日的大学教授中,这真使我料想不到。我要畅快的声明,这并非指猪、狗、猫、鼠,乃指大学教授中“亲亲热热口口声声提到孤桐先生的一位”,亦即“白话老虎报社三大笑柄”之一。

    接着,他把笔锋对准了“文妖”,对准了那些没有骨气、没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他以《打狗檄文》公开号召:

    我们打狗运动应自今日起,使北京的叭儿狗,老黄狗,螺蛳狗,笨狗,及一切的狗,及一切大人物所豢养的家禽家畜都能全数歼灭。此后再来讲打倒军阀。

    林语堂靠着一股怒气,以笔为匕首,一把把地投向了无胆匪类。他的一系列“打狗”文章笔锋犀利,无所畏惧,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现代评论派被骂得闻“狗”色变,林语堂则被赞誉为“打狗运动的急先锋”。

    1926年4月,段祺瑞政府被国民军驱逐。可赶走了狼,又进来了虎,狗肉将军张宗昌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耀武扬威地开进了北京城。

    “山雨欲来风满楼”,北京的白色恐怖一日甚过一日。两个说话大胆的记者邵飘萍和林白水未经审问就直接被杀害了,林语堂也上了军方的黑名单。

    廖翠凤生完二女儿回来,居然发现她不怕死的丈夫还在案桌上写要命的文章。“这下子好了!”翠凤叫道。

    接着,她又在阁楼上发现了一个自制的绳梯。语堂还在奋笔疾书,头都没抬地说,那是必要时用来跳墙逃走的。翠凤急了:“要走大家走!我一手抱一个,一手拖一个,怎么跳墙!”

    北京实在呆不下去了,文化界开始了一场从北到南的大迁徙。北大的教授们大多逃到了上海。

    林语堂接受了厦门大学的聘书,他要打道回府,在出生的地方干一番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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