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农场
的来,做个长饭桌,人多吃饭要大桌子,妈妈的中国大锅不要忘了叫她带来——。”
“不得了,胡言乱语,弥留状态了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三毛,是个可爱的女人。”“荷西,这相思病会死吗?”
“怕的是死不了,这明年再一开奖,她棺材里也蹦出来抢奖券哦!”
“如果要心理医生,我倒认识一个,收费也合理。”“医生来了也真方便,她的病,自己清清楚楚画出来了,在这儿,你看。”
“啊!这原来是农场蓝图啊?我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子画在你们白墙上的。”
“房子在小坡上,一排都是木造的,好几十间。牛房猪舍在下风的地方,鸡隔开来养,怕鸡瘟。进农场的路只有一条。这个她放四把火枪,叫我大哥守。仓库四周不种东西,光光的一片,怕失火烧了麦子。这几十公顷是种玉米,那边是大豆,牧草种在近牛栏的地方,水道四通八达,小水坝拦在河的上游,果树在房子后面,地道通到农场外面森林里,狗夜间放出来跟她弟弟们巡夜,蔬菜是不卖的,只种自己要吃的,马厩夜间也要人去睡,羊群倒是不必守,有牧羊犬……”“天啊!中了特奖不去享受,怎么反而弄出那么多工作来,要做农场的奴隶吗?”
“咦!农场也有休闲的时候。黄昏吃过饭了,大家坐在回廊上,三毛说,让姐姐去弹琴,她呢,坐在一把摇椅上,换一件白色露肩的长裙子,把头发披下来,在暮色里摇啊摇啊的听音乐,喝柠檬汁;楼上她妈妈正伸出半个身子在窗口叫她——妹妹,快进来,不要着凉了啊。”
“好一幅乱世佳人的图画。”
“就是,就是!”荷西沉醉的声音甜蜜缓慢的传来。“你们什么时候去?三毛怎么也不叫我?我们朋友一场,有这样的去处,总得带着我们一起……”
听到这儿,我知道我的相思病已经传染到英格了。匆匆披衣出来一看,荷西与英格各坐一把大沙发,身体却像在坐摇椅似的晃着晃着,双目投向遥远的梦境,竟是痴了过去。
我不说话,去浴室拿了两块湿毛巾出来,一人额上一块替他们放好,打开收音机,电台也居然在报中奖的号码。
回头看荷西,他正将一个五十块钱的铜板轻轻的丢进扑满里去。
这时收音机里改放了音乐,老歌慢慢的飘散出来——三个喷泉里的镍币,每一个都在寻找希望……痴人说梦,在我们的家里,可不是只有我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