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底线
记得去年寒风凛冽的一天,我曾来到德国柏林的一个老式体育场,希特勒在那里举办过奥林匹克运动会。那次运动会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抵制,因此当年这个体育场内的景况,是既嚣张又凄凉的。那些国家对希特勒的军事暴行无可奈何,但敢于抵制奥运会,原因就在于希特勒这次打扮出了一个文明的姿态,摇晃出了一个文化的美名,这就有机会让他看一看文明的底线了。
对野兽无可理喻,但野兽居然也念叨起奥林匹克,那就可以对它有态度了。
在罗马时,处处都避不开墨索里尼的影子,事实上他在保存和弘扬古代文物方面真是做了不少大手笔的事,有时还能在电台听到他当年演奏的乐曲,可见他对一般意义上的文明并不陌生;但作为法西斯头子他逾越了底线,因此也就成了一个历史的罪人。
文明可以成为一种点缀,但文明有最终指向。正是这种最终指向,维护了人类。
一九九九年十月三十日,耶路撒冷,夜宿Renaissance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