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quot;四席小屋quot;，一天逛衡阳路地摊，看到PLAYBOY杂志中间招页的大幅彩色裸照，我才开了新眼界，原来裸照可以印得这么精彩！不过，尽管裸照愈收愈多，我的审美标准却愈来愈苛，基本上，我偏爱清秀不俗的女人，女人好看，不但要脱衣，也要脱尘，PLAYBOY中的女人，脱衣没问题，问题出在脱尘上，美国人健美成风，但健美过度，人就变得粗壮，要命的是，美国人健美成风二三十年下来，已由健美成风变成健美成疯，他们眼中的女人愈发粗壮，简直不能看了。总计我看这杂志三十多年，中看的裸女照片，不过几张而已，可见我标准之苛。

    三十多年来，我最中意的一张是一九六三年一月份的那个女孩子，名叫Judi Moterey，照片是白瓷砖砌的露天式浴池边，背景是古希腊白色塑像和绿色植物，这模特儿裸浴泡沫之中，泡沫以上看到部分大腿，再向上看，则是可爱的小屁股，她的乳房不大，乳头被泡沫所遮，尤呈含蓄之美。发型是梳起来的，脸蛋娇小而秀气。这期的pLAYBOY我共买了两本，一本送给quot;;，她也喜欢这张裸照，给挂在墙上了。我珍藏的这一张，配上镜框挂在我家，一直quot;陪伴quot;我。三十五年来，除了我两次坐牢前后六年多不见以外，跟她神交，长达二十九年，可见孰者为真？孰者为幻？孰者为久？孰者为暂？孰者为具体？孰者为平面？己是没有道理的质疑。－一张可爱动人的裸体，你可以跟她同处这么多年，对她意淫手淫，quot;图quot;里寻她千百度，这还不是真实吗？难道一定要真实的女人吗？这张照片照后三十三年，她的摄影在te BOOk－Five Decades of Centerfolds书中回忆，说照她时，quot;Judi tle t;可见这位小模特儿的特色。

    后来她嫁给一位歌手，不知所终。

    一九六七年春天，在文星被迫改组、和我分手后，文星资料室和我家之间的门也封死了。在官方压力下，文星开始quot;从良quot;，编起与政治无关的字典来，成立小组，组员之一，就是quot;小Y，那时她是政治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在这之前两年，她曾投稿《文星》批评我，她来过文星，可是和我缘悭一面。

    这次到我隔壁上起班来，一天下班，在路上，我认识了她。她是个有深度而又漂亮的大学女生，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立起quot;强奸quot;之念，因为她太迷人了。我约她在东门quot;美而廉quot;餐厅吃饭，她同意了，可是临时写信来，说不来了。我失望之下，仍开车到东门，结果在quot;美而廉quot;对面，看到她在看我来不来。她看到我，满意地笑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由于我的邀请，她终于同意到我家来。她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很怪异：拿起我的烟斗，并且把它擦干净。我们谈话的时候，她宛如一个梦游中的少女，说着许多quot;飘在云里quot;的话，飘呀飘的，从此我们之间写了许多情书。从我写的一些片段里，可以看到我怎么飘的：

    △虽然现在已是二十一号的凌晨，可是在感觉上，十九号好像还没过去，十小时零一刻钟的quot;飘在云里quot;，使我直到现在，还脱离不了quot;云层quot;。今天下午去看修车并试车，我没开，由保险公司的一位朋友代开的，我知道我一开一定又出车祸，因为我不能专心，我满脑袋里都是你，（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清早）

    △……把你的照片拿在手里，多少可控制你捉摸不定的quot;飘quot;忽。我觉得只有你在我怀里，在我底下，我才能感到安谧，感到生命和死亡。不管是生机盎然也好，视死如归也罢，我都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安谧，我快乐。（一九六七年三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