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根株纪
ot;似的,事实上,早在一九六三年九月十日的日记中,他就有这样的话:
台大毕业生李敖甚有才华,与胡秋原涉讼(彼此均以诽谤为诉由)。余颇欲成全李敖学业,劝彼等中止诉讼,但似不能说服胡秋原。
可见王世杰早知李敖是谁,两年后竟用这种语气写日记,显然别有居心。当时quot;中央研究院quot;不接受梁实秋的推荐,真正的原因明明怕立法委员胡秋原等人,但却假托出一个李敖人品上的理由,这是最高学术机关负责人不该有的懦怯,也恰恰反证了人品上出了问题的,原来是他们自己。他们在人品上既未能坚持道德勇气、也未能维护学术尊严,甚至起码的知人论事的求真态度,都出了问题。例如他们假托出所谓李敖quot;品行不端quot;、quot;行为不正quot;,就是毫无根据的。当时是一九六三年,上距我台大毕业当兵退伍才两年,我还是台大历史研究所学生的身份,为了贴补研究生公费的不足,在开国文献会做quot;雇员quot;,每月赚一千元。试问这样一个单纯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究竟有何赫赫履历如王世杰、李济者,可有在人间上下其手,施展所谓quot;品行不端quot;、quot;行为不正quot;的机会?这样一个青年人,既未有机会如王世杰之卖国、蒙混舞弊,亦未有机会如李济之夺权、占着学术茅坑不拉屎,而王世杰、李济诸公却如此暗中对一青年诬指如此,还口口声声在提拔青年人才--有人才不提拔不说,反倒倒打一耙,这种年高德助的作风,未免太菜了吧?因为姚从吾告诉我李济的造谣,我对李济的心态,有了研究的兴趣。李济在他的时代里,是一个够格的学者,但在够格的学者以外,若说他对推动学术研究、培养学术人才一面有大功,就没道理。李济三十一岁起就做学阀,八十四岁才在武侠小说中死去。他垄断学术,自己不研究也不给别人机会,quot;安阳发掘报告quot;有始无终,quot;中国上古史quot;计划拖延不做,都是显例(连王世杰自己,都在日记中一再表示对李济及许悼云不满,指他们不依约做事)。胡适做quot;中央研究院quot;院长,蔡元培馆外面的假山工程,承包价钱十一万,李济包庇的亲信贪污两万被查出,李济拦住,不准送法院。胡适死后,李济代理院长,逼走调查贪污案的总干事,将大事化无。另外,李济一边拿台大系主任薪水,住台大豪华宿舍;一边由quot;中央研究院quot;供应车与车夫、工友等等,完全不知体统为何物……以上诸多quot;善行quot;,当然不属quot;品行不端quot;、quot;行为不正quot;之列,不过,为人quot;端正quot;如此、治学做事如彼,也足令我们会心了!
《王世杰日记》中说李敖因被拒绝,quot;彼即因此怀恨quot;,而在《蒋廷黻选集》书中对他做quot;侮辱性抨击quot;。其实,王世杰该不该受公评,根本跟批评者的爱惜毫不相干,相干的只是批评的内容是否正确。我在一九六五年写《(蒋廷敝选集)序》里说:王世杰卖国、卖了外蒙古,这种史论,其实只不过是历史学家论定历史功罪的普通公论,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卖国者王世杰不知反省自愧,反倒在幕后通过陈雪屏、黄少谷,向萧同兹施压力,要求删去李敖的序,这一幕后作业,在《王世杰日记》一九六六年一月五日、一月九日、三月九日中,都一一曝光。三月九日日记中他写:quot;文星书店萧同兹,将其《蒋廷黻选集》内李敖序文(攻击我和李济之)削去,改装送阅。quot;就是指此。起先,我为爸爸遗著《中国文学史》写的序,因涉及李济儿子quot;潜返大陆quot;,被调查局暗中压迫文星书店删除该序,方能上市。那一次李济是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