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十三年和十三月
老年人会不会支出这一棒?
第三、从棒本身来说,老年人交出来的是一支什么棒?我担心的是,老年人不但不肯把棒支出来,反倒可能在青年人头上打一棒!
这些疑虑对我说来,不但完全应验,并且更有quot;亲切感quot;--在我继续写文章的时候,各种号码的棒子就纷纷朝我头上打来!
第一号棒子打过来的是某国立大学文学院院长所声言的:quot;李敖骂我们不交棒子!其实李敖有什么东西?我们要交,也不交给李敖!quot;这话由朋友转述给我,我听了,忍不住好笑,我说:quot;交棒子的意思是上一辈退位,这一代抬头,岂是狭义的给我李敖一杯羹?我李敖也许如他所说一无所有,如果有,那我唯一的东西就是证明他们的东西不是东西!也许我可以用莎士比亚Ot critical来骂我自己吧!quot;
三个月后,我的一段话最能道出我这点微意。
我从来不敢说我的文章是quot;学术性quot;的,我也从来不敢说我讲的是quot;中外君子标准的词令quot;。我写文章的目的之一是想告诉人们:那些有赫赫之名的quot;学术与政治之间quot;的人物和他们那些一洋洋就数万言的大文章,似乎也非学术性和君子级。他们只是使一些浅人们以为他们那样的quot;文字quot;才是quot;学术quot;、他们那样的quot;词令quot;才是quot;君子quot;。从而尸居大专教席,把持君子标准,装模做样的教训年轻人,这种伪善我看得大多了,也实在看不惯了。因此我要写些文章去撕破他们的丑脸,告诉他们李敖因非似quot;学者quot;、quot;君子quot;,阁下亦不类quot;君子quot;、quot;学者quot;,还是请下台来,给学术宝座、君子神龛留块净土吧!
这段话看来虽然不太斯文,但却真是实情。我最讨厌装模做样,如果在quot;伪君子quot;和quot;真小人quot;之间必须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种性格使我在许多事情上表现得quot;一马当先quot;--当先去做quot;坏人quot;。最显著的一个例子是我二十岁时父亲的去世。我父亲死后,按照传统,要烧纸、诵经、拿哭丧棒弯下腰来装孝子,可是我不肯这样为quot;吊者大悦quot;去做quot;伪君子quot;,我的丧礼改革在二千人的送葬场面前挨了臭骂,可是我不在乎--我是quot;真小人quot;!
可是,在咱们这个伪善的社会,做quot;真小人quot;也良非易事。在quot;伪君子quot;的眼中,quot;真小人quot;是不可能存在的,他们觉得,这个quot;真小人quot;的人并不小,他后面一定有后台大老板。于是,他们开始猜。
最先猜是胡适,后来觉得不像是胡适,乃是胡适的第二代,是胡适的学生姚从吾;后来又不是姚从吾,是姚从吾的学生殷海光,而殷海光就是《自由中国》杂志上的反调分子!后来又觉得殷海光也不对;于是又拉出一个吴相湘,最后,吴相湘为流弹打着,躺在地上变成了quot;社会贤达quot;,他们好像有点抱歉了;于是,quot;祸首quot;转移,又变成了陶希圣!
陶希圣是quot;现任quot;幕后主使人,看着吧!不久他还要被他们解职洗冤,另外替我换一个老板!
我有这么多的老板,我真quot;抖quot;了!
这就是我所亲自领教的上一代的君子们对我的可耻手段。这种手段,不管是quot;传统派quot;的、quot;超越派quot;的,乃至quot;托洛斯基派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