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杜鲁门不肯出兵保蒋
有其事?”然后一再反复说,只要她在美国,就需要黄仁泉办事,就不让他被撤职。顾大使保证不撤销黄的职务,她才走出客厅。顾大使得此“奇遇”,忍不住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段:
我有这样一种印象,就是她(宋美龄)并不急于见我,因为她的心情不好,为她的使命和她遭到的冷遇感到烦恼,也许还因为她的亲戚和黄仁泉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她对我的态度不那么友好和自然,和我们以前在各种场合见面时都迥然不同。奇怪的是,在我们四十五分钟的谈话中,她一次也没有对我说她是怎样决定接受访美使命、访美的目的、委员长或政府的希望、马歇尔将军的态度、她想象中援助的前景等等。好像她安排这次会见只是为了避免人们批评她不愿了解我提供的情报或意见。(《顾维钧回忆录》第六册,页五七四)
顾维钧的透露,很可印证这位高贵夫人的任性、不识大体、假公济私,以及胡适之曾说过的“一股虚骄之气”?选从她一下飞机就由马歇尔夫人陪同,以及多次会见马歇尔,可见她确想套旧关系,毕竟马氏夫妇曾在华一年,多少建立起一些私人的交情,想凭其三寸不烂之舌,冰释蒋马之间的“误会”,让这位国务卿重视国民党危局的严重性,在反共的共识下大力援蒋。但在马歇尔的心目中,蒋介石的纪录实在太差,即使有私情的话,他也不会以私害公。
宋美龄与马歇尔话不投机,她已形之于色。她再次会见马歇尔之后,记者问她有无收获,她巧妙地反问:“有谁见到马歇尔将军而不感到有收获呢?”无意中承认她的收获仅止于见到马将军,顾维钧证实了她与马的会谈是“极为失望”的。她于十二月十日与杜鲁门惟有的一次见面,更加失望。她于下午五时在白宫用茶点,五时半在杜鲁门书房谈话,不到六点钟就已结束,连晚饭都没有,与上次吃住在罗斯福的白宫,不可同日而语。她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下,“神色严峻,冷冷一笑,给人的印象是会谈没有成就”。(顾维钧语,见其《回忆录》第六册,页五七四)杜鲁门退休后口述,提及此次会见说:
当一九四八年我仍是总统的时候,她来美国要求更多的“施舍”(handouts)。我不像罗斯福那样住在白宫,我想她颇不高兴,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她高兴或不高兴。(Miller,Plain Speaking,P.288)
顾维钧说,蒋宋美龄此行“没有成就”,何止没有成就,简直是灾难性的失败。情况已经显示,就蒋介石的对美关系而言,宋氏兄妹已不再是一种“财富”,而是一种“负担”。宋美龄于杜鲁门不愿再次见面后,悄然离开华府,隐居在纽约长岛的孔氏豪宅,直至一九五O年大陆尽失后,才回到台北,与夫君重聚。
杜鲁门政府不愿提供更多援助,因知已无济于事,真要救蒋,只有卷入中国内战。蒋介石在抗战期间不许史迪威指挥中国军队,而今竟积极要求美国派遣高级将领指挥国军剿共,美国亦曾考虑派麦克阿瑟将军(General Douglas MacArthur)来华。蒋介石为了“救命”,要美军介入的意图已十分明显(见司徒雷登于一九四八年六月十日致国务院函,谓蒋愿将全部权力交给美方来企划、监督与执行,函载Rea & Brewer ed.,the Forgotten Ambassador,P.242),美方初感犹豫,敬谢不敏,事机亦稍纵即逝。在六十年代,美国为了阻止共产党,派遣了五十万美军到越南。杜鲁门没有在四十年代出兵中国保蒋,除了时、地、人诸多不同因素外,马歇尔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到过中国,与中共有所接触,比较熟悉中国的情况。他虽然反共,但确知蒋介石的失败并非苏俄的阴谋,而是中国内部的力量。如果美国介入,无异把所有的中国难题一肩挑,如马歇尔本人所说,“实际上势必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