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秦过函 两进咸阳
“您看这样中不中。”刘老头凑到老聃先生耳朵上,小声地向他说了一遍。
“噢——,噢——。”老聃先生一下子满脸堆笑了。
“请先生可要记着!千万可别露出真实姓名来。”刘老头特意重新安排说,“在这咸阳城中,除了悼公和太子,除了广大庶民之外,光在士大夫阶层中就有主张德政和主张苛政两种势力呢。我是极力拥护德政的。那些主张苛政者,心狠手辣,先生名份太重,如若暴露身份,恐怕会遭暗算的。”
老聃先生一声没响,只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从这天起,老聃先生就开始向徐甲讲解他的五千言著文了。白天讲,黑夜讲,一连讲了两天又零两个半夜。
接下去,是徐甲对着墙练习讲话,光见他的嘴一动一动的,就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
再接下去,是刘老头请人写广告。那时的广告没有广告头,也就是没有“广告”二字,只是在一块布上写几句话,就象是发个短短的消息。他们的广告内容全文是:
为增我馆声望,为传播新立天道学说,以满足对此学说爱好者的渴求,我刘家馆舍特聘请十七画先生在馆内倒座房里演说五千字著文,并讲故事。来听者,一律免费,并以香茶招待。欢迎明日巳时届时光临。刘家馆舍。×年×月×日。
当他们把一张张白麻布告文贴上街头的时候,立即吸引了不少的人来看稀奇。
“好家伙!十七画先生,这名字稀罕。”
“光会演讲文章吗,他还会说故事哩!”
“听听去,听听去。明天巳时一定按时到场。”
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刘家馆舍宽大的倒座房内,一大早就已布置好了会场。屋里地上,一溜溜的设置着小书几一般的小茶桌。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陶壶和陶碗。桌旁边的地上摆着一溜溜的厚蒲团。离东山墙不远处面朝西放置着一张黑色的书几。书几后边,靠墙放一把尺把高的小麻扎。书几两头,是两个一扠恁厚的大蒲团。
早饭刚过,就已有不少人开始入场了。
来场者越增越多。不大会所有的蒲团上都坐上了人。再来的只好蹲在地上或站在旁边。早早的就来了这么多的人,这是刘老头他们预先没有想到的。
这些来场的人,有的衣服很破;有的穿得很新。有的出落得素素净净;有的则是花花绿绿。他们中,多数是中年和老年,也有不小一部分是青年,少年人为数不多。绝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除了几个陪同老人前来的小女孩之外,就是少数几位花头发老太太。有一位岁数最大的白头发老奶,是她的孙子搀着来的。按阶层分,他们的类别也很复杂,从大方面讲,有庶民百姓,有士大夫,也有锦衣锦裳的秦宫之人。坐在前排略略靠后一点的那个少年,头戴白金发束,宽脚红裤,浅紫中衣,金黄腰围。从腹部那儿的腰围底下垂着一条带着绿边的嫩黄板带,活脱脱的给一个小文生增添了一派武士气氛。这人是谁?老聃和徐甲都不认识。然而刘老头心中十分清楚。
刘老头和两个店员,每人携着一个大陶壶,笑眯眯地走进屋子。他们分头将大陶壶里泡好的叶子茶冲入那些木几上的小陶壶,并随时用小陶壶将茶冲入陶杯之内。
冲茶一毕,刘老头来到靠东山墙的麻扎北边,面对众人,恭敬地站在那儿,笑着说:“好啦,大伙都来到了,请让我先来谢谢各位对我们馆舍的赏光。在十七画先生发表演讲之前,先请他的弟子徐甲给讲一讲。好,徐甲的演讲现在开始!”说罢,坐在书几南边的蒲团子上。
徐甲面带红晕地从门外走来,笑眯眯地神气地走到书几旁边。故作存气,但是总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他还是去年入秦时候的那个模样,也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