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
但耘姐只是问她些不相干的话题,又建议她看一本什么新翻译过来的书,还建议她去看一个什么法国摄影家在上世纪初拍的关于北京风貌的展览……她实在是不耐烦了,掏出买来不久的那包烟,打开抖出两支,递耘姐一支,自己夹起一支。耘姐应该知道她是从不抽烟的,怎么也不问一声,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就主动问耘姐:“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么?”耘姐只是淡笑,她就说:“别以为我是专门找你来的!这不过是鬼使神差。当然啦……哼,你反正以前得过了……你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龌龊……”耘姐用打火机点燃了烟,把打火机递给她,她还没点,只见耘姐顺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高高的烟灰缸来,搁到茶几上面。那烟灰缸又眼熟却又眼生。耘姐往那烟灰缸里抖烟灰,那缸底里已经积蓄了不少烟灰……呀,她不禁把眼睛睁得溜圆,那哪里是烟灰缸,那分明是当年耘姐得到的那只奖杯啊!
她觉得心弦先是猛地一紧,跟着渐渐松弛。她仰脖大笑起来,忽然又停住笑,盯住耘姐问:“你这样……也太不尊重人家的好意了吧?”耘姐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怎么能不尊重?有个机构专门收藏这种东西,我捐给了他们,他们就复制了一个给我,呐,就是它……”说着,又往里弹烟灰。她便点燃烟,微笑着跟耘姐闲聊起来,不时往那烟灰缸里弹些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