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过,这个‘狗耳朵’的皮肤还留在上面,这非常好。如果皮肤没有了的话,那就不妙了。”
我很想说:“本来我觉得这块皮肤挺碍事的,还想把它拿掉呢。”但是没有说出来。
先生似乎非常担心这个“狗耳朵”,几次三番地把那块皮肤翻起来又盖上,最后有些遗憾地说道:
“今天先把它放在上边,用创伤膏贴起来,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从别的地方取下一块皮肤移植上去了。但那样的话,大多也会留下伤疤,实在是很麻烦啊。”
我这才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确做了一件蠢事。我问先生:
“从别的地方取一块皮肤,那从哪里取呢?”
先生答道:
“这个嘛,可能是屁股上吧。”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把屁股上的皮肤移植到脸上来,总觉得很是滑稽。先生看到我笑了,亲切地说道:
“没办法啊,是要从屁股上取皮肤。因为您是演员,还是尽量别留下伤疤为好。”
我慌忙说道:
“先生,没关系,我并不是靠脸孔来工作的。”
先生说: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请别这么说,我们试试看吧。鼻子下面的伤口要缝上。”
我又一次在心里念着:“要缝!”
现在都是用显微镜一边观察伤口一边缝合。我躺到床上,一位年轻的医生过来了,在我脸旁边支上了一架显微镜似的东西。这位医生也有点儿怪,在给我缝眼睛上边的伤口时,医生说道:
“睡觉的时候还是闭着眼睛好啊。”
我很惊讶,问道:
“睡觉的时候确实闭着眼睛好啊——还有不闭眼睛的时候吗?”
“要是缝得稍微粗一点,眼睛就闭不上了,如果细细缝的话,就没关系。”
“那么请您给我缝得细一点吧。睁一只眼睛睡觉还是挺奇怪的。”先生说了一声“好的,那么就缝得细一点吧”,就开始缝起来。因为注射过麻药,我倒是不觉得疼,我闭着眼睛,时时会听到剪刀剪断线或者什么东西的声音,感觉很是异样。
这位年轻的医生真是很有趣,他一边为我缝着鼻子下边的伤口,一边说道:“很少有大人要缝这里,一般都是小学生。真是很少见啊,大人的这个地方也会受伤。”
不过医生还是非常认真地为我缝好了伤口,总共14耄残硎牵保墩氚桑詈笠缴V龅溃?/pgt;
“不要再冷敷了,今天晚上也许会肿一阵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看到医生的正脸,这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医生,穿上白衣服,显得非常和谐。
因为我对院长先生说了晚上还要演出,先生在绷带上面贴上了与皮肤颜色相同的胶布,叮嘱道:“在这上面化妆时,请千万不要揭去绷带,也千万不要直接把化妆品涂在上面。”于是治疗就全部结束了。眼睛上方是绷带和胶布,脸颊那里是绷带和胶布,鼻子下面还是绷带和胶布。而且还有可能会肿起来。这个样子今天晚上的戏还能演得成吗?
那天我演的戏剧叫做《尼诺契卡》。匆匆赶到剧院以后,我急忙开始化妆,并且把情形向一起演出的演员们简单说了说。舞台剧和拍摄电影、电视剧不同,也许还能够蒙混过去,不被人看出来。终于开幕了,一切都照常进行着。《尼诺契卡》这部戏曾经由格雷达·戈尔勃将其拍成电影,但它最初是出现在百老汇的舞台上的。作为舞台剧,它富于喜剧性,又有很强的讽刺意味,非常有趣。演出结束的时候,女制作人飞奔过来问道:
“听说您脸上受伤了,是真的吗?在观众席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真了不起啊!靠着精神的力量就能不让脸肿起来!”
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