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详红楼梦(1)
妃命他近前,携手拦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quot;比先竟长了好些。quot;一语未终,泪如雨下。尤氏凤姐等上来启道:quot;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quot;元妃等起身,命宝玉导引。
此回只有这四次用quot;元妃quot;,都与宝玉有关。一提起钗黛,就又还原,仍用quot;贾妃quot;,而此处称宝钗黛玉为quot;宝林二人quot;,显然这一场没有宝玉,二宝不致混淆不清。看来早本此回宝玉已经十七八岁,与贾珍贾琏同等身分,男性外戚除了生父都不能觐见。quot;携手拦入怀内quot;等语,是对小孩的动作与口吻,当是一七五四本最后一次改小年龄后,一七五五年加的润色,感人至深。所有的quot;元妃quot;都是这次添写宝玉觐见时用的。因此迟至一七五五年才有quot;元妃quot;这名称,quot;杏元和番quot;则是第一个早本就有的,隔的年数太多,以至于quot;元字quot;封号犯重。
庚本第六十三回芳官改名一节末尾分段,看得出此节是后加的,原稿本中间插入两页,末了忘加指示,令抄手quot;续下页quot;。但是回内怡红夜宴并没改写过,因此还留着两个漏网之鱼的quot;王妃quot;。席上行占花名酒令,袭人拈到quot;桃红又是一年春quot;,麝月拈到quot;开到荼蘼花事了quot;,预言袭人别嫁,最后只剩下一个麝月。第一个早本内元春是王妃,看来当时已有第六十三回,结局已有麝月独留,袭人别嫁──湘云达到了与她同嫁一人的愿望,而仍旧不能相聚。
三六桥本的续书人如果仅只知道早本情节,遵循着补撰,就不会用杏元封号,犯了元妃的讳。换一个字还不容易?显然quot;杏元和番quot;这一回是直接从第一个早本上抄来的。续书人手中有这本子。
三六桥本虽然是续书,有部份早本保留在内,仍旧是极珍贵的。既然四○初叶还在日本,只要在战火中无恙,日本也有研究红楼梦的,一经唤起广大的注意,也许不久就会有消息了。但是周汝昌提了一声quot;或云在上海quot;。倘在上海,那就不大有希望了,恐怕又像南京的靖本一样,昙花一现,又遗失了,似是隐匿起来,避免quot;收归国有quot;。
quot;旧本quot;之四──南京刻本──写宝玉作看街兵,住quot;堆子quot;中。看街兵制度始于乾隆元年,上谕废除京师的巡检官:quot;……外城街巷孔多,虑藏奸匪,各树栅栏,以司启闭,……其栅栏仍照旧交与都察院五城及步兵统领,酌派兵役看守。quot;(quot;东华录quot;)。我在报上看见台湾鹿港古迹的照片,也有拦街的木栅,设门,不过没附有小屋,大概因为气候暖,不像北方,看守人至少要个木棚遮蔽风雪。中土已经湮灭了的,有时候在边远地区还可以找到。
乾隆六十年杨米人quot;都门竹枝词quot;有:quot;赶车终日不知愁,堆子框呵往下浏quot;;quot;堆子日斜争泼水,红尘也有暂停时。quot;看街兵夜间打更,白天洒水净尘,指挥交通。京中大街中高旁低,居中行走限官员轿马,所以框喝叫骡车靠边走,一靠边就直往下溜。
quot;旧本quot;之二写宝玉quot;沦为击柝之流quot;。之三写宝玉湘云暮年,quot;夫妇在都中拾煤球(渣误?)为活quot;,quot;流落饥寒,至栖于街卒木棚中quot;。周汝昌按:quot;栖于街卒木棚中,为沦为击柝之流一语之正解,可见非谓宝玉本人充当看街兵,实即穷得无住处耳。quot;这推测得十分合理。
嘉庆九年,御史书君兴奏:煤铺煤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