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
县志》。
在香港,他是有名的藏书家之一。他有名的藏书主要在于三大部分:
有关香港的书刊,西方的画册珍本,西方的文学书籍。从这本《读书随
笔》的《香港书录》中,不难想象他这方面收藏的丰富,那些有关香港
早年的史料是很可珍贵的,他自己写的也是很有参考价
值的著作。他早年的画,也画过不少,如果不是后来放下画笔只执文笔,
最后是以画家还是以作家知名于世,就很难说了,尽管现在一般人知道
他是作家,新版《鲁迅全集》还是称他为“作家、画家”的。他收藏的
那许多西方的画册,是内地美术界朋友谈起来就不免流露关切之情的珍
品。西方文学书籍的珍本那就更加使人为他难数家珍了。
不必问他的藏书有多少万卷,他的居所在香港那样的地方算得上是
宽敞的,却由于他的良好的嗜好,弄得狭窄甚至狭窄不堪。那里真可以
称得上书屋,屋子里到处都是书。我们的作家并没有书房,却每一个房
间里都有不少书,大厅就更是书的天下,他就整天人在书中,由于“书
中自有”,也就可以说是人在玉颜中,人在金屋中了。
正是难数家珍,他的这许多藏书本来是要送回内地,献给国家的,
由于迟迟没有清点整理,终于由香港中文大学以先行全收后才清点的方
式取了去,辟了专室,整理收藏,这一失误曾使人感到可惜,为之叹息。
不过,一想到“一九九七年以后”,随着整个香港的主权的回归,这些
图书不也是自然回归祖国的怀抱了么?天下事就有这么妙!
人们都称叶灵凤为藏书家,他虽然在生时没有“请予更正”,但他
肯定欢喜另外的一个头衔“爱书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创造出来
的名衔,至少一般人很少这样说,只有在他的笔下才屡屡提到:“爱书
家”。从的文章中就可以看到,同时还可以看到藏书家是
书的敌人这样的译文。他有读书的兴趣,而且兴趣渊博,涉猎很广。他
不是藏而不看的人,尽管书太多而他来不及尽看。
书和笔,读和写,这就是他多年来的全部生活。他不仅忙于读书,
也勤于写书。他天天读,也天天写,他去世后遗下总有一两百万字的作
品有待于整理出书。(在香港已出书的有六七种)这些文章都是已经在
报刊上发表过的。有文艺随笔、读书随笔,有抒情小品、生活小品,有
香港掌故、香港风物,有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那些谈香港史实的文章,
是他翻阅了大量中英文的资料才写得出来的,多年来,它又成了别的人
在写香港掌故时依据的资料。它材料丰富,文字端壮流利,爱国热情洋
溢于笔墨之间,大义凛然,毫不含糊,对于异族统治者一点也没有什么
媚骨。
岁月匆匆,他的去世一转眼就是十年。霜红最爱晚晴时(他晚年以
霜崖的笔名,写了大量的;所出的集子中有《晚晴杂记》),
回首前尘,不由得更对这位老作家有深深的怀念了。
——一九八五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