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尼
地睡眠,
而狂风四处打旋,惊惶地呜咽。
15
凄迷的“回音”坐在无声的山中,
以尚能记起的歌滋养她的悲痛,
她不再回答风,不再回答泉水,
也不回答牧人的角号,日暮的钟,
或是栖于嫩绿枝头的鸟的恋情;
因为她已学不了他的歌了,这歌声
比那美少年的话语更令她珍爱
(是他的轻蔑使她变为一片朦胧),
因此,樵夫若不作歌,便只闻哀哀之吟。
16
年轻的春天悲伤得发狂,她抛开
她灿烂的蓓蕾,好象她成了秋天,
或蓓蕾成了枯叶;因为呵,她既已
失去欢乐,何必唤醒这阴沉的一年?
风信子哪曾这样热爱过阿波罗?
水仙花又何曾爱过自己, 象如今
这样爱你?它们暗淡而干枯地
立于它们青春的沮丧的伴侣中,
露珠都变成泪,香味变成了悲悯。
17
你的心灵的姊妹,那孤独的夜莺
不曾如此幽怨地哀悼她的伴侣;
那象你一样能够高凌太空的,
并且在太阳境内以朝气滋育
健壮的幼子的鹰隼,尽管绕着
她的空巢飞翔和嚎叫,也不曾
象阿尔比安这样哀悼你:诅咒吧,
谁竟然刺伤了你纯洁的心胸,
吓走了其中的宾客,你天使的魂灵!
18
呵,我真悲痛!冬天来了又去了,
但悲哀随着四季的运转而来临;
轻风和流水又唱起欢快的调子;
蚂蚁、蜜蜂和燕子又在人间穿行;
新的花和叶装饰了四季的墓;
热恋的鸟儿在每个枝头上结伴,
并且在田野荆棘中搭气了青巢;
绿色的蚯蚓和金蛇,象是火焰
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都向外面奔蹿。
19
从大地的心脏,蓬勃的生命之流
川流过树林,河水,田野,山峰和海洋,
有如自宇宙开始,上帝降临到
混沌以后,生命就带着运动和无常
周流过一切;天庭的无数灯盏
没入生命之波里,更轻柔地闪射;
一切卑微之物都充满生底渴望,
它们要散发自己,要在爱情中消磨
那被复活的精力赋予它们的美与欢乐。
20
腐烂的尸体触到这阳春之气?
便散发为花朵,吐出柔和的气氲;
而当日光化为芳香,这些花朵
有似地面的星星,将死亡燃得通明,
并讥笑那土中欢腾蠕动的蛆虫;
一切死而复活。难道唯有人的头脑
要被无形的电闪击毁,象是一柄剑
反而毁于剑鞘之前? 呵,只一闪耀,
热炽的原子就在寒冷的寂灭里融消。
21
唉!我们所爱惜他的一切,要不是
由于我们的悲伤,竟仿佛未曾存在,
而悲伤又怎能永延?哦,多么痛心!
我们从何而来?为何而生?要在这舞台
作什么戏的演员或观众?无论尊卑,
终必把生命借来的一切交还死亡。
只要天空一朝蔚蓝,田野一朝碧绿,
黄昏必引来黑夜,黑夜必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