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1
,看别人干尽不法,但求自己得能终生不沾上不正义和罪恶,最后怀着善良的愿望和美好的期待而逝世,也就心满意足了。
①塞亚格斯其人另见于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的申辩》33E,及伪托的《塞亚格斯》篇对话。他是苏格拉底的学生。
阿:噢,他生前的成就不算最小呀!
苏:〔不是最小,但也不算最大。〕要不是碰巧生活在一个合适的国度里,一个哲学家是不可能有最大成就的,因为只有在一个合适的国家里,哲学家本人才能得到充分的成长,进而能以保卫自己的和公共的利益。
哲学受到非议的原因以及非议的不公正性,我觉得我已经解释得很充分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阿:关于这个问题我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但是你看当今的政治制度哪一种适合于哲学呢?
苏:一个也没有。现行的政治制度我所以怨它们,正是因为其中没有一种是适合哲学本性的。哲学的本性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而堕落变质的。正如种子被播种在异乡土地上,结果通常总是被当地水土所克服而失去本性那样,哲学的生长也如此,在不合适的制度下保不住自己的本性,而败坏变质了。
哲学如果能找到如它本身一样最善的政治制度,那时可以看得很明白,哲学确实是神物,而其他的一切,无论天赋还是学习和工作,都不过是人事。到此我知道下面你要问,这个最善的政治制度是什么了。
阿:你猜错了;我要问的是另一个问题,即,它是不是我们在描述“建立”的这个城邦?
苏:从别的方面看,它就是我们的那一个;但是还有一点我们以前曾说过,即,在这样一个国家里必须永远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他对这个国家的制度抱有和你作为一个立法者在为它立法时一样的想法。
阿:是的,那一点曾经说过的。
苏:但是,对它的解释还不充分;你的插言反驳曾使我们害怕,而这些反驳也的确表明:这一讨论是漫长的和困难的;单是剩下来要解释的这个部分也绝不是容易的。
阿:剩下来要解释的是什么呢?
苏:是这样一个问题:一个受哲学主宰的城邦怎样可以不腐败呢?一切远大目标沿途都是有风险的,俗话说得对:好事多磨嘛。
阿:还是让我们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了,以结束这一解释工作吧。
苏:不是我缺少愿望,如果说缺少什么的话,是缺少能力——只有这一点可能妨碍我。但是你会亲眼看到我的热忱的。还要请你注意到,我将多么热忱和勇敢地宣称,这个城邦应该用和当前完全相反的做法来从事哲学研究。
阿:怎么做法?
苏:当前,人们研究哲学时还是少年,他们在童年和成家立业之间这个阶段学习哲学。他们在刚刚开始接触到它的最困难部分(我指的是推理论证)时放弃了学习,他们这就被认为是一个完全的哲学家了。以后,如果他们有机会应邀去听一次别人的哲学辩论,就认为这是件大事了。他们认为这种事是应该在业余的时间做的。到了老年,他们很少例外地比赫拉克利特的太阳熄灭得更彻底①,以致再也不能重新亮起来了。
①见第尔斯辑录i、3,原书78页,残篇6。参见,亚里士多德《气象学》ii、2、9;卢克莱修《物性论》第V卷662行,中译本306页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