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米瑟原画眉鸟的窝
埋了。”
玛丽小姐一直觉得不论她能活到多老,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早晨,当她的花园开始生长。当然,那个早晨她的花园似乎是开始为她而长。迪肯着手清扫地方下种籽的时候,她记起巴兹尔捉弄她时冲她唱的歌。
“有什么花看着像铃铛吗?”
“铃兰②最像,”他回答,一气用泥刀挖着,“坎特伯雷风铃,其他各种风铃草”
“我们来种一些,”玛丽说。
“这里已经有铃兰了,我看到过。它们会挤得太紧,我们得把它们分开。其他的种籽要两年才能开花,不过我能从我们家的花园里给你带一些。你为什么想要铃铛花?”
于是玛丽告诉他印度的巴兹尔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她那时多么恨他们,恨他们叫她“玛丽小姐非常倔强”。
“他们经常围着我跳舞,冲我唱。他们唱——
‘玛丽小姐,非常倔强,
你的花园,长得怎样?
银色铃铛,鸟蛤贝壳,
金盏花儿,排成一行’
我就记得这歌,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像银色铃铛一样的花。”
她皱了皱眉,狠狠地把泥刀往土里一插。
“我不像他们那么故意作对。”
然而迪肯笑起来。
“啊!”他说,一边弄碎肥沃的黑土,她看到他嗅着它的气味。“没有人有必要故意作对,当周围有花一类的东西,有许许多多友好的野东西到处跑,建造自己的家,筑着巢唱着歌吹着哨,对吧?”
玛丽正拿着种籽跪在他旁边,看着他,这时候停止皱眉。
“迪肯,”她说,“你和玛莎说得一样好。我喜欢你,你是第五个。我从没想到我会喜欢五个人。”
迪肯坐起来,和玛莎刮炉架时一样。他确实显得好玩、快乐,玛丽想,圆圆的蓝眼睛,红脸蛋,快乐地翘鼻子。
“你只喜欢五个人?”他说,“另外四个是谁?”
“你妈妈和玛莎,”玛丽掰着指头数,“知更鸟和季元本。”
迪肯笑得大声,他被迫用胳膊捂到嘴上来止住声音。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家伙,”他说,“但是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女生里最奇怪的。”
这时候玛丽做了件怪事。她身体前倾,问了一个做梦也没想到会对别人问的一个问题。而且她努力用约克郡话问,因为那是他的话,在印度土着总是高兴你懂他们的话。
“纳喜欢我吗?”她说。
“啊!”他实心实意地说,“我喜欢。我觉得你非常好,知更鸟也觉得,我的确相信!”
“两个,那么,”玛丽说,“这算我的两个。”
接着他们干得更加卖力,更加喜悦。当玛丽听到大院里的大钟敲响中饭时间,她吓了一跳,觉得可惜。
“我必须走了,”她悲痛地说,“你也必须走,是不是?”
迪肯咧着嘴笑。
“我的饭容易随身带,”他说,“妈妈总让我在口袋里放点什么。”
他从草地上捡起外套,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凹凸不平的小包裹,用一张干净利落、粗糙的蓝白手帕包着。里面裹着两片厚面包,中间夹着薄薄一片什么东西。
“经常只有面包,”他说,“可是今天我有一片油汪汪的咸猪肉。”
玛丽想这顿饭看着怪怪的,但是看来他准备就绪,要好好享受。
“快跑去吃你的饭,”他说,“我会先吃完。我回家之前还能再干一些活。”
他坐下来背靠着树。
“我会把知更鸟叫来,”他说,“把咸猪肉的硬边儿给它啄。它们很爱吃点油。”
玛丽几乎不忍离开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