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窗
站了起来。
“要回家了吗?”
老爹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女孩。
女孩说:
“我还会再来。”
“噢噢,是吗,还会再来吗?”
老爹连连点头。
“回家路上小心点,可别感冒了。再来哟!”
朝着披着毛毯披肩的女孩的背影,再来哟,再来哟,老爹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狸在他后头轻轻地捅了他的脊梁一下:
“老爹,那是雪女呀,喂!”
老爹转过身来,欢喜地这样说道:
“不,那是美代哟!”
“谁?”
“和我女儿美代长得一模一样哟。那对酒窝,还有那眯缝眼睛的样子,另外,大约年龄也差不多。”
这时,老爹才突然注意到,眼前搁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东西。咦?老爹拿起来一看,是手套,雪白雪白的,安哥拉兔毛的手套。可是却只有一只——
“哎呀,忘了东西啦!”老爹喊出了声。
“什么什么?”
狸把手套上下打量了一遍,赞不绝口地叫道:
“这不是安哥拉兔的皮吗?这可是好东西啊。”
然后,脸上现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这样说道:
“这么说来,那是个人啦。雪女是不戴手套的啊。那个人还会再来的,把这么好的手套忘在这里,不会不来的。”
“是吗?”
老爹高兴地笑了,把手套塞到了怀里。
然而,等了不知道多少天,披毛毯披肩的女孩始终没有出现。
“今天又没来。”
“今天又没来。”
每天晚上,老爹都这样耷拉着脑袋嘟囔道。
十天、二十天过去了。
雪上又积了一层雪,已是冰冻三尺了。来雪窗的客人都吐着白色的哈气,说:“老爹,好冷啊!”
“是啊是啊,好冷啊。”
老爹随声附和着,却不是把客人要的萝卜和芋头弄错,就是心不在焉地把酱汤打翻在地。而且,还总是神情恍惚地眺望着远方的山。
一天晚上,老爹对狸说:
“去野泽村走一趟,怎么样?”
“什么?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去……?”
“拉着车摊子,翻过这座山去噢。做生意,常常换换地方才有意思嘛。”
听了这话,狸沉着脸把头转向一边:
“老爹,你就是不说,我也明白呀。你是要去找那个孩子啊!”
老爹把手伸进了怀里。
“啊啊,那孩子的一只手很冷吧?”老爹自言自语。
“可是山里寒风剌骨啊。”
“不碍事。围上厚厚的围巾不就得了。”
“可山里什么妖怪没有啊,鬼呀,天狗呀,额头上长着一只眼的妖怪呀……”
“不碍事。我的胆子比别人大一倍。”
“是吗,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跟随您一起去吧。”
狸像个忠实的仆人似的点点头。
3
翌日,是一个阴沉沉的雪天,老爹和狸拉着雪窗那架“嘎吱嘎吱”作响的车摊子,出发了。
通往野泽村的路陡峭难行。
尽管在白天还有公共汽车与人的形迹,可是到了夜里,这一带则是一片怕人的死寂。又是雪埋山道,比想像中要难走得多,狸已经滑了三跤了。
“老爹,还、还有多远?”
车摊子后面,传来了狸那可怜巴巴的声音。
“早哪早哪,还早着哪!”
老爹慢吞吞地答道。这么说,还没有到天狗住的森林,还没翻过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