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1
们沿着美国南部高速公路行驶的时候,我告诉詹妮说,我对于我们将要让他遭受的事情感到十分难受。她开始说一些对于我的疑虑表示轻视之类的话。正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我的好奇心多于惊恐。马利已经将他的两只前爪都钩在了半开的车窗的边缘上了。现在,他的脖子和前肩也挂在了汽车外面。他只是需要一副护目镜以及丝制的围巾,看上去便可以像一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王牌飞行员了。
“约翰,他这样让我很紧张。”詹妮说道。
“他没事的,”我回答说,“他只是想得到一些新鲜的——”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前腿滑出了窗外,直到他把腋窝支在了玻璃的边缘。
“约翰,抓住他!抓住他!”
我还没来得及行动,马利便已经离开了我的膝盖,打算攀出我们这辆正在行驶的汽车的车窗外。他的屁股已经伸在了空中,他伸出后腿想抓到一个立足点。他正试图潜逃出“狱”。当他的身体从我身上滑动而过的时候,我朝他猛扑过去,试图用我的左手抓住他的尾巴稍。詹妮在交通的高峰期间来了一个急刹车。马利已经完全地摇摆出了正在飞驰的汽车外,尾巴倒挂着,我终于用最温柔的一抓捏住了他的尾巴。我的身体扭曲成了一个不能允许我用另一只手去抓住他的姿势。马利用他的前爪在人行道上疯狂地小步跑了起来。
詹妮把车停在了单向行车道上,造成后面的汽车在我们的车后排起了长龙,抗议的喇叭声四起。“现在怎么办?”我叫喊道。我可谓是动弹不得。我无法从车窗里把他给拖回来。我无法打开车门。我也无法把我的另一只胳膊伸出去。而且我也不敢让他就这样跑掉,否则他一定会在车道上横冲直撞,令那些在我们的周围被迫突然转向的司机们愤怒不已的。我为了宝贵的生命只好坚持着这一姿势,我的脸挤压在玻璃上,距离他那对巨大的阴囊仅仅只有数寸之遥。
詹妮将闪光灯打开,跑到了我的这一边,然后将马利一把抓住,拽着他的项圈,直到我能够从车里出来,并帮助她把马利使劲拖回到了车里。我们上演的这幕滑稽剧,无所遮拦地暴露在了一个加油站的前面,当詹妮重新发动起汽车的时候,我看到所有的机械工人们都跑到加油站外面来观看这场免费的话剧。我看到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多谢了,伙计们!”我大声叫道,“很高兴我们能够让你们的早晨如此愉快。”
当我们到达了诊所的时候,我牵着马利走了进去,紧紧地抓着拴在他颈上的皮带,唯恐他再一次试图溜走。我的罪恶感已经彻底消失了,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这一次你休想逃脱掉了,太监男孩!”我告诉他说。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喘着气,把皮带绷得紧紧的,伸着脖子去嗅着所有其他动物的气味。在候诊室里,他恐吓了几只猫咪,打翻了一个排列着小册子的木架子。我把他转交到了杰伊医生的助手的手里,并且说道:“带他去做手术吧。”
那天晚上,当我去诊所接马利回家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只发生了变化的狗了。他因手术而感到隐隐作痛,所以只好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因为注射过麻醉药,所以他显得无精打采,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走着。在他以前十分骄傲地来回摆动着的那两颗王冠上的宝石的地方,如今已经……空无一物了,只有一片小小的、皱巴巴的皮肤。不可抑制的马利的血统,已经正式地、永远地终结了。
我们的生活日益被界定为工作:在报社里的工作;在房子里的工作;在院子里的工作;努力受孕的工作;而且,还有一份几乎会占据全部时间的工作——饲养马利。在许多方面,他都像是一个孩子,需要大人们投入相当的时间和关注。我们日益感受到一种摆在我们面前的责任感,如果我们确实要建立起一个家庭的话。即使我们在为人父母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