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1
起了马利,于是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发现他就站在距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以一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果断的、蹲伏的姿势面朝着大街。这是一种斗士的姿势。他颈部的肌肉凸了出来,下颚绷得紧紧的,肩胛之间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街,保持着一种随时都会猛扑向前的姿势。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詹妮是对的。如果身上携有武器的攻击者返回来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先过我这只威猛的狗这一关。在那一刻我知道——毫无疑问、绝对地知道——在歹徒袭击我们之前,马利便会奋力地跟他展开搏杀,直到将对方置于死地为止。总之,当我支撑着这位年轻女孩子的时候,我内心的情感波涛正剧烈地翻涌着,同时,我也很担心这个女孩会不会就在我的怀中死去了。看着马利如此认真地保护着我们,看着他如此威严的神态和姿势,我激动得热泪盈眶。人类最好的朋友是谁?还用说,绝对是马利了。
“我会保护你的,”我告诉女孩说。可是,我想说的是,我本应该说的是——“我们”会保护你的——马利和我。“警察就快来了,”我说道,“请你务必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在她闭上双眼之前,她低声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利萨。”
“我叫约翰。”我说道。这似乎有点儿可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相互介绍,仿佛我们是在一次邻里间的聚餐上。我差一点就因这种荒谬而笑出声来。但是我并没有真的笑起来,而是捋了捋她耳朵后面的头发,然后说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利萨。”
犹如一位从天而降的天使长,一位警官冲到了人行道上。我对马利低声嘱咐道:“一切都ok了,男孩。她已经没事了。”似乎我这一句低语打破了某种入定状态,我那位愚笨的、和善的伙伴又回来了,他转着圈小跑着,喘着气,努力地嗅着我们。原有的心智魂魄又返回到了他的躯体之中。接着,更多的警官涌到了我们身边。不久,一个救护队也带着一个担架和许多消毒纱布赶到了。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告诉给了警察,然后走回家,而马利则在我前面大步慢跑着。
詹妮在门口迎接我们,然后,我们俩一起站在窗前,观看着在我们的街道上上演的这一幕惊悚剧。我们的街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出侦破电视剧里的布景。红色的闪光灯在窗户上闪现着。一架警方直升机在我们头顶上盘旋着,将聚光灯打在院子里和小径上。警察设置了路障,在街区展开了搜索。可是他们的努力只是一场徒劳,既没有逮捕到一个嫌疑犯,也没有探查到任何作案动机。我那三位追逐犯罪分子的邻居们后来告诉我说,他们甚至都没有瞥见到那个家伙究竟长什么模样。最后,詹妮和我回到了床上,但是我们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许久。
“你应该为马利感到骄傲,”我告诉她说,“这真是太奇怪了。不知为什么,他能够知道状况的严重性。他就是知道。他感受到了危险,他似乎变成了一只完全不同的狗。”
“我告诉过你,”她说道。的确如此。
当直升机在我们上空发出沉闷的巨大的声响时,詹妮把身体滚到了床上她的那一边,在睡着之前,她说道:“只是这一街区又一个无聊的、乏味的夜晚。”我伸出手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正躺在我身边的马利。
“你今晚做得很好,大家伙,”我低声说道,搔着他的耳朵,“奖励你一大袋狗食。”我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南佛罗里达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自个家门前的车里面被刺伤这一罪行的麻木,可以从第二天早上报纸对该案进行了仅仅六句话的简短报道窥见一斑。《太阳守卫报》对该案的报道仅仅出现在了3B版面的简短栏目上,标题为《男人袭击女孩》。
报道中并没有提及我或者马利或者那两个住在对面街上赤裸着半身去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