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1
喜欢开玩笑说他们处在两条铁轨的相反面,处于两股相反势力的夹缝之中。确实如此,这儿有两条铁轨,一条界定了该街区的东部边界,而另一条则规定了西部边界。在晚上,你可以躺在床上,听着货运火车驶向迈阿密或是驶出迈阿密。
“你疯了吗?”我对詹妮说道,“我们不能搬到波卡去!我宁可跳上铁轨逃出城去。”
“哦,得了,”她说道,“你又夸张了。”
我所供职的《太阳守卫报》,是在波卡拉顿地区占据优势地位的报纸,在发行量上远远领先于《迈阿密先驱报》、《棕榈海滩邮报》,甚至超过当地的《波卡拉顿新闻报》。我的专栏文章在该城市及其西部的开发区中拥有广阔的阅读群体,而且由于我的专栏版面上附有我的照片,所以我被人们认出来的频率很高。我并不认为我是在夸张。“他们会把我生吞活剥的,然后将我的尸体挂在蒂凡尼商店的前面。”我说道。
可是我们已经寻找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而这是第一栋符合我们所有标准的房子。大小合适,价格合适,地点合适。公立学校与南佛罗里达的私立学校一样好,尽管波卡拉顿是一座十分浅薄的城市,然而它却拥有一个优秀的自然景观系统,包括在迈阿密到棕榈海滩这一大都会地区里的一些最质朴、最原生态的海滩。我战战兢兢地同意了该项购房计划。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偷偷潜入到敌人营地里却没有任何遮掩的特务人员。一个粗鲁野蛮的家伙将溜进大门,一个胆大包天、在文章中对波卡展开猛烈攻击的家伙未经邀请自行来到了波卡的游园会里。谁又能够责备他们不欢迎我的到来呢?
当我们最初到达了新住所的时候,我很自觉地选择了安静的、鬼鬼祟祟的行动方式,因为我确信所有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我。我的耳朵有灼热的感觉,想像着当自己经过的时侯人们正窃窃私语着。在我撰写了一篇使我自己受到邻近地区欢迎(而且在这一过程中,我很丢脸地被迫大量收回了自己曾说过的话)的专栏文章之后,我收到了许多写有诸如“你贬损了我们的城市,现在你却想住到这里?多么无耻的伪君子!”等言辞激烈的信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没错。一位与我一起共事的该城市的热情洋溢的拥护者,迫不及待地同我进行了面对面的对质。“那么,”他开心无比地说道,“你认为俗气的波卡终究还不是一个太糟糕的地方了,哈?那些公园、税率、学校、海滩以及分区制,当等到要购买一栋房子的时侯,这些都不坏了,对吗?”而我所能做的,只有投降求饶了。
然而,不久我便发现,我的大多数邻居们,这些在心理上鄙视该城市浅薄的,但又出于各种原因选择定居于此的,因此处于两条轨道夹缝之中的人们,对于我撰写的攻击文章深表同情和理解,他们中的一位还将我在专栏文章中所攻击的对象称之为“我们当中粗俗无礼的本地人”。所以,很快我在这里的感觉便像在家中一样自在了。
我们的这栋房子修建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有四间卧室,面积比我们原先的家要大上一倍,但是却没有多少迷人的特质。然而这个地方具有潜力,于是我们逐渐地将自己的印记打在了它的上面。我们将厚粗绒的地毯撕成了碎片,然后在起居室里铺设了橡木地板,而在其他的地方则铺设了意大利瓷砖。我们用涂漆的法式门代替了丑陋的滑行玻璃门,而且我慢慢地将荒草丛生的前院,变成了一个种植了似姜植物、海里康属植物以及激情四溢的藤本植物的美丽花园,令蝴蝶和过路行人都会情不自禁驻足观赏。
我们新家的两个最好的特征却与这栋房子本身没有任何的关系。从我们起居室的窗户往外看去,是一个小小的城市花园,在花园里那高耸的松树下面,还安装有运动设施。孩子们十分喜欢这个花园。在后院里,就在这扇新的法式门的外面,是一个游泳池。我们原本不想要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