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1
肓的狗了。”
第二天上午,医生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欢快些了。“他晚上情况很好。”她说道。当我中午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将静脉点滴从他的脚爪上移走了,而且开始给他喂食一些米浆和肉。“他真是饿坏了。”她报告说。等到下一通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站立起来了。“好消息,”她说道,“我们的一位工作人员刚刚将他带到了外面,他可以大小便了。”我在电话里欢呼了起来。然后,她补充了一句:“他一定会感觉更好的。他刚刚在我的嘴唇上给了一个湿吻。”是的,那便是我们的马利。
“昨天我还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医生说道,“可是现在,我认为你明天就可以把它带回家去了。”第二天晚上,下了班之后,我便将马利接回了家。他看上去很糟糕:虚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他的眼睛呈现出了乳白色,上面还裹着一层粘液,仿佛他在死亡的边上走了一遭之后又回来了一样,我猜想,对于他来说,某种意义上的确就是这样。在支付了八百美元的医药费之后,我看上去想必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了。当我感谢医生的辛勤工作以及高超医术的时侯,她回答说:“这儿所有的人员都很喜欢马利。我们每个人都会支持他的。”我带着我的这只在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渺茫几率下创造出了奇迹的狗走到了汽车旁,然后说道:“现在我就把你带回家去,那才是你属于的地方。”他只是站在那儿,悲伤地看着后座,知道它就像是奥林匹斯山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他甚至都没有尝试着去跳进车里。我叫来了一位宠物代管处的工作人员,他帮助我小心翼翼地将马利抬进了车里,然后我便带着一盒子药丸以及严格的医嘱驾着车带他回到了家。马利再也没有丰盛的一日三餐可以狼吞虎咽了,再也不能弄出很大的吮吸声畅饮大量的水了。他那将口鼻潜入水碗里的快乐时光已经彻底地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他一天只能吃四顿少量的饭食,饮水也只能够有限地定量配给——一次只能给他的水碗里倒入大约一杯半的水量。医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他的胃可以保持平静,不会再次肿胀和扭结了。他也再不用寄宿在一个大型的宠物代管处里,被许多只犬吠着、踱着步子的狗团团围住了。我相信,霍普金森医生似乎也相信,他已经暂时性地从死神的魔爪下挣脱了出来。
那天晚上,在我把他带回家进到屋内之后,我在家庭活动室的地板上铺了一个睡袋。马利已经无法再爬上二楼的卧室里去了,而我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无助地留在楼下。我知道,如果没有我陪在他的身旁的话,他会一晚上都烦恼不安的。“我们有一位夜宿的客人,马利!”我宣布道,然后便在他的身旁躺了下来。我从头到脚地抚摸着他,直到大团大团的毛发从他的背上脱落了下来。我擦去了他眼角的粘液,然后搔着他的耳朵,直到他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声。詹妮和孩子们将会在早上回到家;她将会溺爱他,用煮熟的汉堡包和米饭作为他的加餐。马利用了十三个年头才终于赢得了人类的食物——不是残羹剩饭,而是特意为他烘烤的饭食。孩子们将会张开手臂拥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距离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多么地近了。
明天,房子里将会再一次充满大声的喧闹以及生命的气息。然而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两个,马利和我。我和他一起躺在这儿,他那有些发臭的呼吸喷吐在我的脸上,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许多年前在我把他从饲养者那里带回家来之后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晚上,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小狗,呜咽着想找他的妈妈。我还记得我是怎样把装有他的纸箱拖进了卧室里,以及我们是以何种方式一起睡着的,我的胳膊从床的侧边垂了下来,安抚着他。十三年之后,我们又在这儿了,仍然无法分离。我想起了他的幼年以及青少年时期,想起了那被撕成碎片的沙发以及被吃掉的床垫,想起了那沿着近岸内航道的疯狂的散步,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