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辰的使者
格里(Gregorio Allegri)写一支《弥赛亚》(a Miserere)九重唱乐曲,这支曲子后来长期作为梵蒂冈教廷的专用圣歌。新教皇也很喜爱建筑艺术。他决心使圣波得大教堂成为全罗马瞩目的中心。他任命雕塑家、建筑家基安?罗伦佐?贝尔尼尼(Gian Lorenzo Bernini)负责圣彼得教堂的内部装修,贝尔尼尼大胆地设计了那高大的华盖(即教皇宝座上方的天篷),这是对米开朗基罗原来的设计方案的唯一有价值的补充。在他年轻时,这位聪明的教皇还曾写过诗歌,其中一首十四行诗称赞了伽利略的天文学著作。
教皇乌尔班以革新者自命。他性情急躁,过于自信,他说:我通晓的知识比所有枢机主教的知识加在一起还要多!一个身在其位的教皇作出的判决,比一百个己故教皇制定的全部法令更有价值。
可是,事实上,身为教皇的巴尔贝里尼却原来是个纯粹巴罗克式的、大搞裙带关系的人物,他奢侈放纵,飞扬跋扈,好弄权术,对别人的意见完全置若罔闻。他甚至派人把梵蒂冈花园的鸟雀全部杀死,因为它们打扰了他的安宁。
1624年,伽利略抱着十分乐观的态度来到罗马,在梵蒂冈花园里和新任教皇进行了六次长谈。他希望这位贤能的教皇撤销1616年关于哥白尼宇宙学说的禁令,或者至少会避而不谈,不予追究。但是,事实上,乌尔班八世对此却不予考虑。伽利略还指望——教廷的许多官员也期待着——乌尔班八世能让那些新兴的科学思想悄悄地传进教会,让它们不知不觉地取代那些陈腐过时的思想。其实,当年托勒密和亚里士多德的异教理论也正是这样发展成为正统的基督教信条的,因此,伽利略仍一如既往地相信,在最后考验的时刻到来之前,教皇一定会在他的职权许可范围内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后来的事实说明他是大错而特错了。
双方的观点,从思想理论上说来,从一开始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伽利略历来主张,对于一种理论的最终的验证必须从自然界中去获得,除此别无他途。
我认为,我们在讨论自然问题时,不应该从《圣经》条文的权威出发,而应该从直接的感觉经验以及必要的客观证明出发。……况且,上帝在大自然中所显示出来的威力,丝毫也不比《圣经》经文中的逊色。
然而,乌尔班八世的观点却恰恰相反,他声称,对于上帝设计的蓝图,是无须作任何最终验证的,他还坚持要伽利略在他的著作中写明这一点。
任何人企图按照他自己的主观设想来局限与制约神的权力与智慧,都是胆大包天的狂妄行为。
这条戒律使教皇感到特别得意。结果,也正是这一条文,阻止伽利略作出任何明确的结论(甚至仅仅是对托勒密体系的否定性结论),因为如果那样做,就无异于侵犯了上帝凭借奇迹,而不是自然法则,主宰整个宇宙的神圣权力。
最后考验的时刻终于来临,1632年,伽利略把《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Dialogue on t orld Systems)一书交付印行。乌尔班八世对此大发雷霆。
你们那位伽利略竟然胆敢插手那些他本不应该插手的事情。而最严重、也最危险的是他提出的问题眼下很容易引起骚乱。他于当年9月4日给托斯卡纳(tuscan)大使写了上面这封信。就在这个月,决定命运的那道命令下达了:教皇陛下责成佛罗伦萨宗教裁判官以教廷名义通知伽利略,他务必于本年10月以内迅速赶到罗马来,听候教廷首席特别代理的审讯。
这位朋友,教皇默菲厄?巴尔贝里尼乌尔班八世亲手把伽利略交到了异端裁判所,至此,审讯程序已不可改变了。
圣玛丽亚?索普拉?密涅瓦(santa Maria Sop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