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908年,比切姆公寓-1
笑着说,“我们一直在看对面墙上的树——就这些。”
“什么!”汤姆大笑起来,“凯丝昨天说的那两个人难道只是在黑暗中互相拉着手吗?羞不羞。下楼到大家那儿去吧,小姐。”
“噢,你这宝贝。”她嘲笑着,跑下搂去了。
汤姆走过去,捅了捅加纳特,“幸运的家伙”,他说,一路嚷着跟着他们进了饭厅,“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
实际情况是凯什琳乘船到达一个月后——那时加纳特随莫迪?马勒斯剧团巡回演出——就已经在信中称他“丈夫”了,然而信中含有奇怪的害怕的迹象,不知是什么原因。甚至他保留着的第一封信也有这种迹象。住在卡尔顿山的那幢房子里时,她给他留了一张便条让他回家后读:最亲爱的:我觉得非给你留一张便条不可——今天命运对我俩都很不好,最亲爱的——昨天见到你以后就一直想你,我一直感到非常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到有这么多话要说,而时间又太短促,你马上要离去。
最亲爱的,我热爱你,觉得现在,直到白头都能这样对你说..我觉得你的吻把我的灵魂都融入你心中去了。
开头的几行恰好说明了《在咖啡馆》中的那位女孩的表情,“既热切地渴望,又预见到幻想的破灭。”这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9月13日,星期天,凯什琳送加纳特去伯明翰①,他将在那外省的剧院和剧院寄宿公寓里呆一个冬季,每星期演奏6个晚上,每个星期日都要旅行。
他在莫迪?马勒斯“A”团,是140位团员之一,查理?马勒斯和芬妮?莫迪①英格兰中部城市。——译注任主要演员,罗莫阿多?萨皮欧担任指挥。那年的11月,日子并不轻松,他们星期一演出《阿伊达》②,星期二《蝴蝶夫人》③,星期三《名歌手》④,接着就是《科夫和佩克》,日场演出《唐?豪塞》,星期六晚上的盛大演出是《玛里塔娜》⑤,然后再乘火车去别的地方。
凯什琳给加纳特写信滔滔不绝地谈论捉摸不定、转瞬即逝的幸福,这是她后来生活的特征。同他在一起,她感到“安全、舒适和满足”,显然两人都想到了结婚,但是她总是问:“你理解吗?”在伦敦的一个起风的晚上,她谈到“在惠灵顿时那种经常要将我压倒的可怕的痛苦感觉”,接着又说,“就像突然迎面碰上了一个将要吓住我的鬼魂一样。”
信中没有迹象表明他们考虑过如果结婚,将如何度日的问题。凯什琳写到将来时总要大写头一个字母,他们谈到的家也只是梦中的家。玛格丽特?威斯哈特同凯丝长谈过几次,讨论将怎样过这种一无所有的日子,“家中肯定会因为我们同这种不名一文的音乐家结婚而大为恼火”。她记得凯丝曾经说过如果她只有6便士,也要设法买一束紫罗兰装饰餐桌,而宁愿少买些食物。
如果所有的收入都贡献给了艺术,桑顿又远在天边,那时将怎么办呢?“我似乎感到加倍的压力,”给加纳特的一封信中宣称“你完全改变了我,”另一封信又说,“我现在与过去不同了,或者说——有生第一回——我觉得完全属于我自己。”
尽管如此,她还是去萨里同贝尔姨母以及她的股东丈夫度过了一个周末。从那儿她给加纳特写信:“我似乎觉得大自然对我说——既然你同世界和平共处,享受而不是怀疑——既然你在爱——你就能明白。”
但是冲突留下了——或别的什么留下了——一种令人苦恼的无名恐惧。
就像小说中凯丝这个人物告诉自己的爱人,“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被一种宿命感所控制——你知道——一种大祸将临的感觉,或是这种感觉的影子笼罩在我心头——然而它是那样阴暗可怕..难以形容。”
凯什琳离开惠灵顿时,带了一些自己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