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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的改变,看见人类“安定下来”,的确有一种恐惧感。我最深切的感受是一切都会改变——作为艺术家,我们如果不这样想,就是一种背叛、我们必须把它考虑在内,找到表达我们新思想,新感觉的新的方式和模式。
后来她写了自己的杰出作品,几天以后,她又对自己关于战后小说的想法加以展开:我不能想象经过战争以后人们还能重过以前的生活。好像战争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会对你说我们死而复生,生活怎么会一样呢?这并不意味着生活不再宝贵,或“光明和白昼的普通事物”已经消失,它们没有消失,而是强化了,被照亮了。现在我们明白了自身的意义,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是一种悲剧,似乎尽管我们复活了,我们还是面临着死亡,但是经过了生活,这是关键,我们在生活中看见死亡,就像在盛开的花朵中看见死亡一样。我们歌颂花朵的美丽,我们将使这种美永垂不朽,因为我们知道。你是这样感觉的吗?
——或者不同——那么是怎样的呢?
但是你当然不会认为我这样说意味着享乐主义,不,我的意思是“广大无垠的沙漠”。然而你我之间的差别是(也许我错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冲出这些沙漠,它们是我的秘密。我可以描写一个男孩吃草莓,一个女人在微风飘拂的早晨梳理头发,这是我能唯一提及它们的方式。但是它们一定在那儿,别的方式都不行,它们可以出现和隐退,在自己喜欢的最美妙的空气中跳跃,但是我对它们厌烦透了,维吉尼亚。
似乎遗憾的是凯瑟琳和维吉尼亚都谈不上冲出她们广大无垠的沙漠。
冬天过去了,两人没有通过信,凯瑟琳回来后,似乎也不急于见面——但这得怪她患了寒热。她现在“有些像只猫,冷漠,镇静,总是独自一人——观察力敏锐”。但接着她们又融洽起来,维吉尼亚发现她以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她自己只有对伦纳德?吴尔夫才会用同样脱离现实的方式谈论、不加修饰地写作,像写日记一样。
夏天有了更多的会面,维吉尼亚去默里夫妇在汉姆斯特买下的房屋拜访。看望“像一只受伤的动物”那样在房间内走动的凯瑟琳。最后一次拜访过她以后,维吉尼亚探究自己内心情感的冷漠:她是否像自己应该的那样深有感触呢?凯瑟琳对她们的分手会在意吗?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冷漠,但对“不能再同她谈话”又感到茫然。
《幸福及其它故事》出版,正赶上圣诞节,在《文学副刊》上受到专栏文章的赞扬。维吉尼亚预见到将要到来的称颂,感到有点嫉妒,因此也写了一封短信,说自己为她非常高兴和骄傲。凯瑟琳谦逊他说她受之有愧,在回信结尾时用有点古怪的带有结束一切的口吻写道:“不知你是否明白你来看望我意味着什么——或我多么想念你。你是我唯一愿意与之谈正事的妇女,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别了,亲爱的朋友(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似乎凯瑟琳听说了什么她不喜欢的话,总而言之,这封信结束了她们的友谊,至少在凯这方面是如此。几个星期之后,维吉尼亚听说她病得很重,很孤独,又给她写过信,但却没有收到回信,因此感到伤心,后来告诉布雷特,说有些“丑恶的传闻”,使她确信这是凯瑟琳耍的手腕等等;但她仍很懊悔自己没有再尝试二,因为凯瑟琳给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给的东西。
此时她已完成了《雅各的房间》,这本小说中使用了新的技巧,新的时间感和尝试,这也许得之于她同凯瑟琳的谈话,此书是她将来写作方式的新起点;小说还再三强调人们从来不能真正彼此了解。
凯瑟琳去世时,维吉尼亚在日记中写道,凯瑟琳的作品是“我唯一感到嫉妒的作品”。后来她告诉莫瑞尔夫人,凯瑟琳在世时,她因嫉妒,从不能阅读凯的书。无疑我们必须将此种嫉妒视作她的一种病态,而不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