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术
—向黑暗中伸出头去听。然后她回到萨拉身边。“已经熄灯了。人人都上床睡了。我可以偷偷地走——偷偷地走——没人会听到。”
多高兴呀,她们俩互相抓住了对方的手,而萨拉眼中突然一亮。
“埃咪!”她说。“我们来假装吧!假装这是个宴会!哦,你不想邀请隔壁牢房的囚犯吗?”
“好!好!我们现在就来敲墙吧。那看守不会听见。”
萨拉走到墙边。隔着墙壁她能听到可怜的贝基在更轻地哭泣。她敲了四下。
“那意思是‘从墙下的秘密通道到我这儿来’,”她解释说。“‘我有些事情要传达给你。’”
五下快速的敲墙声回答她。
“她就来,”她说。
几乎同时阁楼门开了,贝基出现了。她眼睛发红,帽子滑向一边,看到了埃芒加德,就开始用围裙擦自已的脸。
“一点儿也不必担心有我在这儿,贝基!”埃芒加德叫道。
“是埃芒加德小姐请你进来的,”萨拉说,“因为她要给我们拿来一匣好东西。”
贝基的帽子几乎全掉了下来,她兴奋地插进话来。
“小姐,是吃的吗?”她说。“是好吃的东西吗?”
“是的,”萨拉回答,“我们将假装举行一次宴会。”
“而且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到多少,”埃芒加德插话道。“我马上就去!”
她踮起脚尖匆匆走出阁楼,连那红披肩掉了下来也不知道。一时也没人看到它。贝基被降临到她身上的好运气深深感动了。
“小姐啊!小姐啊!”她喘着气说,“我知道是你要求她让我来的。这——这使我——想起来就想哭。”她走到萨拉身边站住了,仰慕地望着她。
但在萨拉充满饥色的眼睛里,那种熟悉的光芒又开始闪现,于是现实世界变了样。在这阁楼中——外面已是寒夜——在泥泞的街道上,暮色刚刚消逝——那要饭的孩子的眼睛中可怕的饥色尚在记忆中,未曾消褪——这平凡的乐事竟像变戏法那样发生了。
萨拉屏住了气。
“不知什么道理,”她喊道,“有些事儿总是恰巧在情况开始变得最糟的关头发生。就像变戏法一样。但愿我把这一点常记在心就好了。最坏的事儿就永远不会真的来临了。”
她高兴地轻轻摇了贝基一下。
“不!不!你千万别哭,”她说。“我们必须赶快摆饭桌。”
“摆饭桌,小姐?”贝基说,环视了室内一周。“我们用什么来摆呀?”
萨拉也环视了一下阁楼。
“似乎没什么东西可摆吧,”她带着浅笑回答。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什么,就朝它扑去。那是埃芒加德掉在地上的红披肩。
“这儿有条披肩,”她喊道。“我知道她不会在乎的。它可以用来做一块满好的红桌布。”
她们把那张旧桌子拖到前面,铺上披肩。红色是极其亲切悦目的颜色。它立刻开始使房间看上去颇有些陈设了。
“若是地板上有块红地毯,看上去该多美呀!”萨拉叫道。“我们得假装有一块!”
她赞赏地朝光光的地板迅速扫了一眼。那块地毯好像已经铺好了。
“多么柔软厚实呀!”她说,轻轻地笑着,这笑声的含意贝基是懂得的。于是她抬起脚又轻巧地放下,好像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似的。
“是的,小姐,”贝基回答,一本正经地带着狂喜的神情望着她。贝基总是一本正经的。
“现在,下一样是什么呢?”萨拉说,她静静地站着,用双手遮住眼睛。“如果我想着,等待一会儿,就会有东西出现的,”她用柔和而期待的口气说。“魔法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