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
颜色。颜色是更持久的,颜色画成咱们的记忆。看那双小鞋,绿的,是点颜色,你我永远认识它们。”
“但是我也记得那双脚。许我看看吗?”
她笑了,摇摇头。
我很坚决,我握住她的脚,扯下她的袜,露出没有肉的一支白脚骨。
“去吧!”她推了我一把。“从此你我无缘再见了!我愿住在你的心中,现在不行了;我愿在你心中永远是青春。”太阳已往西斜去;风大了些,也凉了些,东方有些黑云。春光在一个梦中惨淡了许多。我立起来,又看见那片暗绿的松树。立了不知有多久。远处来了些蠕动的小人,随着一些听不甚真的音乐。越来越近了,田中惊起许多白翅的鸟,哀鸣着向山这边飞。我看清了,一群人们匆匆地走,带起一些灰土。三五鼓手在前,几个白衣人在后,最后是一口棺材。春天也要埋人的。撒起一把纸钱,蝴蝶似的落在麦田上。东方的黑云更厚了,柳条的绿色加深了许多,绿得有些凄惨。心中茫然,只想起那双小绿拖鞋,象两片树叶在永生的树上作着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