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滚了蛋,没有堂会!
白花蛇我管什么晚会,表演会,都叫堂会。
破风筝我到城外给种地的唱,下工厂给工人唱,也算堂会?
白花蛇也叫堂会。您和珍珠去,连告诉我们一声都不告诉!
破风筝我告诉你们干什么?那些事都是苦事,挣不着钱;有时候,还得赔上车钱!
白花蛇就那么说吧,您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痛快点呀!您怎么知道我们就不肯去呢?
破风筝你们又不会新玩艺,去了干什么?
白花蛇难道旧东西里就没有一两段好的?为什么不两掺着,教大家都有个机会?
破风筝那……
白花蛇大哥!我们也入了讲习班,也多少明白了点新道理,您别太小看了我们!
破风筝哼!你的班里,去了不到一半人;我的人没有一个偷懒的!
白花蛇您可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骂您?
破风筝骂我?就是我有错处,也不至于挨骂呀!
白花蛇您一天忙到晚,忙得连您自己的人都不大见面。您只知道教大伙儿去学习,可忘了他们有车钱没有。
破风筝我自己就走来走去!不雇车!
白花蛇唱快书的老姚呢?弹弦的宋二呢?都快七十了,难道也得每天多走十几里路?他们只好雇车。可是,雇五百块钱的车,就少买五百块钱的棒子面!女角呢,身上不方便的时候,更非雇车不可!您知道吗?
破风筝老二,我太忙了!我太忙了!
白花蛇您不会把事情分给别人点?
破风筝分给谁?
白花蛇比如说,分给我点!
破风筝你?
白花蛇您看不起我,是不是?您还以为我还象先前那么坏,是不是?
破风筝就拿你班里的女角说,她们不是还有不大正经的吗?你不坏,为什么不管她们?
白花蛇她们挣得少,家里白吃饭的人多,我有什么法子呢?马上开刀,不要她们,她们还不是马上都变成暗门子?拿珍珠打个比方,她要是没有您这样的一个爸爸,她得变成什么样子?
王力她已经……
破风筝什么?王先生!
王力没什么!白先生,说!
白花蛇以前,我是坏;不掏坏,挣不来钱呀。现在,谁不要强,谁没饭吃。我连这点聪明还没有?连这点事还看不清楚?您要把事情分给我点,我敢不好好的去作吗?王先生,没您不圣明的,您给批评批评!
王力那,二位可别怪我直话直说呀。破风筝您就是骂我,我也好好听着!
白花蛇您说,我要多心,我是儿子!
王力先说您吧,白先生。
白花蛇好!
王力白先生,您长进了,有了进步!
白花蛇我?您这是捧我呢!
王力我向来不乱捧人。您现在知道了实话实说,知道了学习有好处,也知道了新政府好。这就不容易!可是,您也有错处。
白花蛇您说!
王力您只责备方大哥,而不责备自己。是,方大哥确是太忙,没有照顾到大家;可是,您只等着他来招呼您,而不自己先去表现一下;您把错处全推到大哥身上,而不先自己想想办法。还有,您不早来对他说,而心中憋着劲,跟他闹别扭,这不对!白花蛇大哥实在走得太快,我们追不上!大哥一天到晚跟文学家们,官儿们,在一块,不是开会,就是搞新词,我们又不敢来巴结!也巴结不上!
王力您这是酸溜溜的话。现在,文学家也是工人,作艺的也是文艺工作者,没有高低上下。更提不到巴结作官的,作官的并不小看咱们!
破风筝老二,咱们就要成立公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