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说!
甲这么点小事值不得想!
方珍珠一丁点的小事都值得想!谁要不替我们自己的事用心,谁就不肯为自己的事出力!
破风筝珠子说得对!我们就请老米去,好不好?
众好!(鼓掌)
破风筝主席,没别的事了吧?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这是王力先生。他是咱们的真朋友,常给咱们写新词儿。现在,他在革命大学毕了业。他请求组织上允许他到这儿来工作。
众欢迎!请王先生讲话!
王力朋友们,我不是来讲话;我来,是为拜师,拜老师!
方珍珠拜谁为师?
王力在座的诸位,从此都是我的先生!
众不敢当!不敢当!
王力以前,我跟方先生,珍珠,学了点腔调,给他们写过些鼓词。那时候,我不过是要帮忙他们;我觉得我的学问,文化,都比他们高,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
破风筝一点也不假吗!
王力现在,我学习过了,我明白了。我并不比他们和你们高。我应当变成你们里的一个!我要切实的向你们学习,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愿意要我这么个徒弟吗?
白花蛇王先生,您这是开玩笑呢?还是真话呢?以我自己说,我连反感跟反映都弄不清,还作您的老师?
王力就拿你说吧,白先生,你的天才,你的本事,你的经验,你的进取心,你的工作,我赶得上吗?
破风筝我有个建议,我们请王先生作我们的名誉经理好不好?
众(鼓掌)赞成!赞成!欢迎!
王力依着我的意思,至多我应当是名誉社员!
众主席!王先生太谦虚了,不许他再推辞,停止讨论!
白花蛇好!我们不再讨论这个。方大哥,说说您的意见。
破风筝朋友们,我的意见还没有成熟,随便说说吧。自从咱们大家合作,组织了这个班子,咱们总算搞得不错。在思想上,行为上,学习上,民主作风上,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了进步,生意也还不算坏。这,对吧?
众对!
破风筝可是,前几天我跟政府里,党里的领导我们的人,和文艺界的朋友,去讨教,他们给了我很宝贵的意见。那就是我们应当往前再多迈一步。
白花蛇上哪儿?
破风筝到工人那里去,到农民里去,到文化低的地方去。你们看,咱们都在北京这儿挤着,而乡下成年的连个打铁的响声都听不到,咱们不是只为挣钱,没尽了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吗?
王力(鼓掌,凤,珠,随着)
白花蛇大哥你要是走开,我们怎么办呢?
破风筝不是我个人走不走的问题,是大家怎么组织一下儿的问题。出外要是有好处,我不应当独自去占便宜;出外有苦处,我也不独自去逞能。这是大家的事,我不能独断独行!
方珍珠比如说,把班里的人分成两半儿,一半儿在这儿安营扎寨,一半儿去打游击,两三个月一换班儿,成不成?爸!
破风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不能一刀两断,整整齐齐的切成两半儿。年纪过六十的,不满十六的,不去。家中有特别困难的,不去。身体钉不住的,不去。不愿意去的,绝不勉强。
甲我不能去,家里都指着我吃饭。
方大凤你家里没困难,你也不肯去!白花蛇大凤儿!
方大凤他不去,我补他的缺!
众你?你去干吗?
方大凤去唱!听着:(唱)古道荒山苦相争,黎民涂炭血飞红。
众好!好!
破风筝大凤儿,你真能唱?
方大凤会十几段呢!只要您说走,我就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