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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致辞者上。
致辞者 请容许我为没有读过这段史实的看客讲这么几句提头话;熟悉历史的诸君呢,我祈求他们顾念到时间既这么长,人物这么多,头绪又这么繁杂,难以原原本本、丝毫不爽地搬到舞台上来。这会儿我们正载着皇上向卡莱奔赴。假定他到达了那儿,在那儿让人看到了他;再又展开你那思想的翅膀,护送他横渡海洋。看哪,这儿就是英格兰的海滩――跟海洋划分界限,沙滩上密密层层排列着男女老少,他们的欢呼和掌声压倒了海洋的吼声;但见那海洋吐着白浪,像是给国王开路的仪仗队。让他登陆吧,我们看到他浩浩荡荡地向伦敦进发。好矫捷啊,思想的步伐――就在这会儿,你不妨想像他已来到了黑荒原(28);一到那儿,众大臣向他请求,让他们把他那打瘪了的头盔和打弯了的刀子在他面前抬着,穿过那城市。他不答应;他没有虚荣,没有那目空一切的骄傲;他放弃了那耀武扬威的凯旋,把光荣归给了上帝。可是看哪,这当儿,在活跃的思想工场中,我们只见伦敦吐出了人山人海的臣民!市长和他全体的僚属穿上了盛服,就像古罗马的元老走出城外(黑压压的平民跟随在他们的后面),来迎接得胜回国的凯撒――再举个具体而微、盛况却谅必一般无二的例子,那就是我们圣明的女王的将军(29)去把爱尔兰征讨,看来不消多少周折,就能用剑挑着被制服的“叛乱”回到京城;那时将会有多少人离开那安宁的城市来欢迎他!眼前他们欢迎这位亨利,情况更为热烈,也有着更值得欢欣鼓舞的理由。现在,就把他在伦敦安置;因为是法兰西的叹息让英格兰的国王安居在国内;现在,德意志皇帝,站在法兰西一边,来到英格兰替两国把争端调停――这一切事件,不问大小,全都一笔带过;直到亨利重又回到了法兰西(30)。我们必须在那儿跟他见面;我这番话就算对过去种种作了个交代。请原谅这许多的删节,让你的眼光跟随着思想,重又落到法兰西的疆场。(下。)
第一场 法国。英军阵地
弗鲁爱林及高厄上。
高厄 可不,说得很对。可是你头上今天还插着韭菜,那为什么呀?圣大卫的日子已经过啦。
弗鲁爱林 一切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而不是那样,都有一个道理和缘故在内。我把你看做朋友,高厄上尉,让我来对你说了吧。这个卑鄙无耻、贼骨头、虫子一样的、说大话的奴才毕斯托尔――他这个人呀,你,以至你本人,以至全世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他比一个――你听着――一个一无可取的家伙好不了多少。昨天,他赶到我这儿来,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抓了把盐,你说怎么着,他拿这两样东西来要我把那韭菜吃下肚去。偏那时候周围人多,吵闹起来也是不便;我就暂时不跟他计较――可是我绝不是怕他,我要公然把韭菜插在我的帽子上,不碰见他决不拿下来――到那时候,我可对他不住,要送几句话过去请他受用受用了。
高厄 啊,他正从那儿来啦,大摇大摆的,活像一头火鸡。
弗鲁爱林 他大摇大摆也罢,他像头火鸡也罢,咱们才不管这些。
毕斯托尔上。
弗鲁爱林 上帝保佑你,毕斯托尔旗官!你这个像虫子般叫人恶心的流氓,上帝保佑你!
毕斯托尔 哈!你疯了吗?你这个下贱的外国蛮子,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我做命运之神,把你的生命之线一刀切断吗?滚开些!我闻到那股韭菜的臭味儿就作呕。
弗鲁爱林 我是一片好心来劝告你――你这个像虫子般叫人厌恶的流氓――听我的话,依我的请求,接受了我的建议吧,你呀,把这几根韭菜给我吃下去。为的是,你听着,韭菜你不爱吃;为的是,你的鼻子、你的口味、你的肠胃跟它不对劲;可我就要你给我把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