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道他们对我这样冷淡,都是因为他来了的缘故,一时激于气愤,不加考虑地向他动起武来;他看见我这样,就高声发出懦怯的叫喊,惊动了全宅子的人。您的女婿女儿认为我犯了这样的罪,应该把我羞辱一下,所以就把我枷起来了。
弄人:冬天还没有过去,要是野雁尽往那个方向飞。
老父衣百结,
儿女不相识;
老父满囊金,
儿女尽孝心。
命运如娼妓,
贫贱遭遗弃。
虽然这样说,你的女儿们还要孝敬你数不清的烦恼哩。
李尔:啊!我这一肚子的气都涌上我的心头来了!你这一股无名的气恼,快给我平下去吧!我这女儿呢?
肯特:在里边,陛下;跟伯爵在一起。
李尔:不要跟我;在这儿等着。(下。)
侍臣:除了你刚才所说的以外,你没有犯其他的过失吗?
肯特:没有。王上怎么不多带几个人来?
弄人:你会发出这么一个问题,活该给人用足枷枷起来。
肯特:为什么,傻瓜?
弄人:你应该拜蚂蚁做老师,让它教训你冬天是不能工作的。谁都长着眼睛,除非瞎子,每个人都看得清自己该朝哪一边走;就算眼睛瞎了,二十个鼻子里也没有一个鼻子嗅不出来他身上发霉的味道。一个大车轮滚下山坡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抓住它,免得跟它一起滚下去,跌断了你的头颈;可是你要是看见它上山去,那么让它拖着你一起上去吧。倘然有什么聪明人给你更好的教训,请你把这番话还我;一个傻瓜的教训,只配让一个混蛋去遵从。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向你屈节卑躬,天色一变就要告别,留下你在雨中。聪明的人全都飞散,只剩傻瓜一个;傻瓜逃走变成混蛋,那混蛋不是我。
肯特:傻瓜,你从什么地方学会这支歌儿?
弄人:不是在足枷里,傻瓜。
-----------李尔偕葛罗斯特重上。
李尔:拒绝跟我说话!他们有病!他们疲倦了,他们昨天晚上走路辛苦!都是些鬼话,明明是要背叛我的意思。给我再去向他们要一个好一点的答复来。
葛罗斯特:陛下,您知道公爵的火性,他决定了怎样就是怎样,再也没有更改的。
李尔:报应哪!疫疠!死亡!祸乱!火性!什么火性?嘿,葛罗斯特,葛罗斯特,我要跟康华尔公爵和他的妻子说话。
葛罗斯特:呃,陛下,我已经对他们说过了。
李尔:对他们说过了!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葛罗斯特:是,陛下。
李尔:国王要跟康华尔说话;亲爱的父亲要跟他的女儿说话,叫她出来见我:你有没有这样告诉他们?我这口气,我这一腔血!哼,火性!火性子的公爵!对那性如烈火的公爵说——不,且慢,也许他真的不大舒服;一个人为了疾病往往疏忽了他原来健康时的责任,是应当加以原谅的;我们身体上有了病痛,精神上总是连带觉得烦躁郁闷,那时候就不由我们自己作主了。我且忍耐一下,不要太卤莽了,对一个有病的人作过分求全的责备。该死!(视肯特)为什么把他枷在这儿?这一种举动使我相信公爵和她对我回避,完全是一种预定的计谋。把我的仆人放出来还我。去,对公爵和他的妻子说,我现在立刻就要跟他们说话;叫他们赶快出来见我,否则我要在他们的寝室门前擂起鼓来,搅得他们不能安睡。
葛罗斯特:我但愿你们大家和和好好的。(下。)
李尔:啊!我的心!我的怒气直冲的心!把怒气退下去吧!
弄人:你向它吆喝吧,老伯伯,就像厨娘把活鳗鱼放进面糊里的时候那样;她拿起手里的棍子,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