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第一场弗罗棱萨军营外
臣甲率埋伏兵士五六人上。
臣甲 他一定会打这篱笆角上经过。你们向他冲上去的时候,大家都要齐声乱嚷,讲着一些希奇古怪的话,即使说得自己都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只有一个人听得懂,我们就叫那个人出来做翻译。
兵士甲 队长,让我做翻译吧。
臣甲 你跟他不熟悉吗,他听不出你的声音来吗?
兵士甲 不,队长,我可以向您担保他听不出我的声音。
臣甲 那么你向我们讲些什么南腔北调呢?
兵士甲 就跟你们向我说的那些话一样。
臣甲 我们必须使他相信我们是敌人军队中的一队客籍军。他对于邻近各国的方言都懂得一些,所以我们必须每个人随口瞎嚷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儿;好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可以彼此心照不宣,假装懂得就是了;尽管像老鸦叫似的,咭哩咕噜一阵子,越糊涂越好。至于你做翻译的,必须表示出一副机警调皮的样子来。啊,快快埋伏起来!他来了,他一定是到这里来睡上两点钟,然后回去编造一些谎话哄人。
帕洛上。
帕洛 十点钟了;再过三点钟便可以回去。我应当说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呢?这谎话一定要编造得十分巧妙,才会叫他们相信。他们已经有点疑心我,倒霉的事情近来接二连三地落到我的头上来。我觉得我这一条舌头太胆大了,我那颗心却又太胆小了,看见战神老爷和他的那些喽罗们的影子,就会战战兢兢,话是说得出来,一动手就吓软了。
臣甲 (旁白)这是你第一次说的老实话。
帕洛 我明明知道丢了的鼓夺不回来,我也明明知道我一点没有去夺回那面鼓来的意思,什么鬼附在我身上,叫我夸下这个海口?我必须在我身上割破几个地方,好对他们说这是力战敌人所留的伤痕;可是轻微的伤口不会叫他们相信,他们一定要说,“你这样容易就脱身出来了吗?”重一点呢,又怕痛了皮肉。这怎么办呢?闯祸的舌头呀,你要是再这样瞎三话四地害我,我可要割下你来,放在老婆子的嘴里,这辈子宁愿做个哑巴了。
臣甲 (旁白)他居然也会有自知之明吗?
帕洛 我想要是我把衣服撕破了,或是把我那柄西班牙剑敲断了,也许可以叫他们相信。
臣甲 (旁白)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帕洛 或者把我的胡须割去了,说那是一个计策。
臣甲 (旁白)这不行。
帕洛 或者把我的衣服丢在水里,说是给敌人剥去了。
臣甲 (旁白)也不行。
帕洛 我可以赌咒说我从城头上跳下来,那个城墙足有――
臣甲 (旁白)多高?
帕洛 三十丈。
臣甲 (旁白)你赌下三个重咒人家也不会信你。
帕洛 可是顶好我能够拾到一面敌人弃下来的鼓,那么我就可以赌咒说那是我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了。
臣甲 (旁白)别忙,你就可以听见敌人的鼓声了。
帕洛 哎哟,真的是敌人的鼓声!(内喧嚷声。)
臣甲 色洛加?摩伏塞斯,卡哥,卡哥,卡哥。
众人 卡哥,卡哥,维利安达?拍?考薄,卡哥。(众擒帕洛,以巾掩其目。)
帕洛 啊!救命!救命!不要遮住我的眼睛。
兵士甲 波斯哥斯?色洛末尔陀?波斯哥斯。
帕洛 我知道你们是一队莫斯科兵;我不会讲你们的话,这回真的要送命了。要是列位中间有人懂得德国话、丹麦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