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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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五天以前。quot;少年看了信上的日期说。
看护妇想了一想,好像突然记起来了,说:quot;是了,是了,在第四号病室中一直那面的床位里。quot;
quot;病得很厉害吗?怎样?quot;少年焦急地问。
看护妇注视着少年,不回答他,但说:quot;跟了我来!quot;
少年眼看护妇上了楼梯,到了长廊尽处一间很大的病室里,病床分左右排列着。quot;请进来,quot;看护妇说。少年鼓着勇气进去,但见左右的病人都脸色发青,骨瘦如柴。有的闭着眼,有的向上凝视,又有的小孩似的在那里哭泣。薄暗的室中充满了药气,两个看护妇拿了药瓶匆忙地走来走去。
到了室的一隅,看护妇立住在病床的前面,扯开了床幕说:quot;就是这里cquot;
少年哭了出来,急把衣包放下,将脸靠近病人的肩头,一手去握那露出在被外的手。病人只是不动。
少年起立了,看着病人的状态又哭泣起来。病人忽然把眼张开,注视着少年,似乎有些知觉了,可是仍不开口。病人很瘦,看去几乎已从不出是不是他的父亲,头发也白了,胡须也长了,脸孔肿胀而青黑,好像皮肤要破裂似的。眼睛缩小了,嘴唇加厚了,差不多全不像父亲平日的样子,只有面孔的轮廓和眉间,还似乎有些像父亲,呼吸已很微弱。少年叫说:
quot;爸爸!爸爸!是我呢,不知道吗?是西西洛呢!母亲自己不能来,叫我来迎接你的。请你向我看。你不知道吗?给我说句话吧!quot;
病人对少年看了一会儿,又把眼闭拢了。
quot;爸爸!爸爸!你怎么了?我就是你儿子西西洛啊!quot;
病人仍不动,只是艰难地呼吸着。少年哭泣着把椅子拉了拢去坐着等待,眼睛牢牢地注视他父亲。他想:quot;医生想必快来了,那时就可知道详情了。quot;一面又独自悲哀地沉思,想起父亲的种种事情来:去年送他下船,在船上分别的光景,他说赚了钱回来,全家一向很欢乐地等待着的情形;接到信后母亲的悲愁,以及父亲如果死去的情形,都一一在眼前闪过,连父亲死后,母亲穿了丧服和一家哭泣的样子,也在心中浮出了。正沉思间,觉得有人用手轻轻地拍他的肩膀,惊抬头看,原来是看护妇。
quot;我父亲怎么了?quot;他很急地问。
quot;这是你的父亲吗?quot;看护妇亲切地反间。
quot;是的,我来服侍他的,我父亲患的什么病?quot;
quot;不要担心,医生就要来了。quot;她说着走了,别的也不说什么。
过了半点钟,铃声一响,医生和助手从室的那面来了,后面跟着两个看护妇。医生按了病床的顺序一一诊察,费去了不少的工夫。医生愈近拢来,西西洛忧虑也愈重,终于诊察到邻接的病床了。医生是个身长而背微曲的诚实的老人。西西洛不待医生过来,就站了起来。等医生走到协身铐一他忍不住哭了。医生注视着他。
quot;这是这位病人的儿子,今天早晨从乡下来的。quot;看护妇说。
医生一手搭在少年肩上,向病人俯伏了检查脉搏,手摸头额,又向看护妇问了经过状况。
quot;也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仍照前调理就是了。quot;医生对看护妇说。
quot;我父亲怎样?quot;少年鼓了勇气,咽着泪问。
医生又将手放在少年肩上:
quot;不要担心!脸上发了丹毒了。虽是很厉害,但还有希望。请你当心服侍他!有你在旁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