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爱的教育 第一
起渔网,大大的自映着夕阳闪闪地在阿里跳着。在安利柯,他的所见所闻无一不是可惊异的。
不但海,无论向哪里看,都是好风景。时节虽已交冬,日光仍是温暖适体。落霜的早晨还一次未曾有过。
有一日,母亲从故乡托里诺来信,信中写着这样的话:
quot;安利柯!托里诺的山地已降雪了,桑·德连寨是温暖的地方,还未有穹吧?quot;有什么雪呢?澄青的太空中辉耀着可爱的太阳,懈、松、橄榄之叶,一点都不变色,那或深或浅的绿色,终年都像个春天。
村子被古色的城墙围着,公园中松懈等繁茂,因而白昼也显得薄暗;充满阳光的沙地上,这里那里都有棕桐树展着那大手似的绿叶。尤其是舅父从南洋、南美带来了种着的热带植物,繁盛地伸着大叶。那样的风光在托里诺寒冷的山地无论如何是难得看到的。
四 大海样襟怀的舅父
沉默的舅父渐渐多讲话了,那声音宛如在大海的潮中锻炼过的海曾的吼声。舅父一开口,就像大洋的浪在怒吼,可是那声音听会并不粗暴,也不凶恶,于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大胆而和平的感觉。安利柯很爱舅父这豪气。
舅父体格结实,虽不十分修长,肩膀平广,发全是灰色,胡须浓重,眉毛明晰,略一颦蹙,那长长的眉毛之下几乎看不出眼睛来。
舅父的眼睛真奇怪,怒潮似的光与柔和的光,无时不在交替地辉烁着。
舅父心气躁急,时常发怒,但雷霆一过,就此完结,以后很是和柔。
舅父的颜色晒得如赤铜般,面上刻着深沟也似的皱纹,一见似乎可怕。但仔细看去,在强力中却充满着慈祥,宛如年老的善良的狮子。
毫不讲究修饰的舅父戴了旧巴拿马帽子,狮子似的徐徐走着,那种风采声如昔日豪杰的样儿。巴拿马帽的古旧颜色上似乎刻着舅父一生奋斗的历史。
安利柯在舅父身上见到激怒与柔和二者交替地出现,无论在眼色中在声音中都是这样。
quot;舅父是个以那两种性质为基础而完全成功了的人咧。quot;安利柯时时这样想,并且佩服他。
有一日,安利柯与舅父在乡野路上散步,一个残了手的乞食者走近来,向舅父说:
quot;请布施些。quot;声音发着颤。
舅父雷也似的一喝:
quot;混帐,怠惰汉!quot;
乞食者吓白了脸,瑟缩了一会,忽然没命地野狗似的逃跑了。
舅父拉了安利柯的手,把一个半元币塞在他手里:
quot;赶上去,把这给了那乞食的。他的手残了,而且另一只手也失掉了。quot;
安利柯向那眼跄奔走的乞食者追去,大叫:quot;喂,别跑!别跑!quot;
乞食者回过头来,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了。安利柯给予了半元币,乞食者歪着脸府绿地下泪,把额触在地上拜谢。
又有一日,来了四五个男子,郑重地来请求一件事,说:quot;要募集慈善经费,请做个发起人。quot;
在楼上露台曝着太阳的舅父吩咐女仆说:
quot;我不过问这类的事,回复他们,叫他们快回去!quot;
来的人们仍不回去,依然卿咕不休。舅父从露台上跑下去,愤然叱责说:
quot;讨人厌的东西!连曝太阳都不让人自由!从愚人钱袋里骗钱的伪慈善事业,……须知道我是不会上这样的当的。要行善也用不着等你们来说教,自己会去做的!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走!quot;
根基还未坏尽的乡人们受了这样一喝,好像狐狸精显出了原形,畏缩地回去了。据说: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