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回家的路上
子唱道。安绍尼似乎觉得那只蛋在它们的照顾之下越变越小。
传来了一阵敲窗的声音。一只鸽子用嘴咬住窗帘的一角,把窗帘拉开了。另一只鸽子把鞘子拉开,把窗扇推了开来。外边漆黑一片,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借着房间里的灯光,安绍尼看清那个敲窗的不是别人,正是跳来蹦去的大娘。
“蛋准备好了吗?”她问。
“准备好了,跳来蹦去的大娘。但是我们没有了它怎么办呢?”一只鸽子问。
“那是我们多宝贵的蛋哪,让它这么离开我们,我们会心碎的。”另一只鸽子说。
“行啦,行啦,全世界的鸽子还不是一模一样!”跳来蹦去的大娘凶巴巴地说,
“总想把它们的蛋留在它们的身边。就算不是它们生的蛋也想留下,亲爱的鸽子。”
“可那是交给我们负责的蛋哪,跳来蹦去的大娘。每一只忠实的鸽子都爱负责任。”
“那倒有这个可能。不过你们总不见得永远留下那个蛋壳里的鸟吧?”
“嗨,要能留下就好啦!这样美丽的蛋壳,简直是一件崭新的银器。破壳以后会孵出一只什么样的鸟来?”
“一个崭新的小银包包!”跳来蹦去的大娘尖刻地说,“来,交给我吧。”
“唷,跳来蹦去的大娘,你就这样永远永远地把它拿走了?你想想它孵出来以后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甚至记都不记得我们。”那只棕色眼睛的鸽子恳求道。
“好吧,好吧,有些事情或许可以想想办法。”跳来蹦去的大娘说,“不过这意味着你们要作出牺牲。”
“什么样的牺牲,跳来蹦去的大娘?”
“你们必须脱落羽毛,你们必须放弃翅膀,你们必须不再做鸟,而变成两个姑娘。”
“我们真是苦命!”那两只鸽子说。
“嗯,那当然。”跳来蹦去的大娘说,“不过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你们还可以继续负责这个蛋,一直到它不需要你们为止。到那时你们一定会失去它,还要忍受一切痛苦。”
“那我们会得到一些什么安慰呢?”那两只鸽子问。
“它有时候会记得你们,还会为它的壳哭泣。”
“哭它那美丽的银壳!”那棕色眼睛的鸽子咕咕唱道。
“一个空壳尽管是银的也毫无价值。”跳来蹦去的大娘说。
“不过只要我做得到,我还是要把它作为一样礼物送给它的。”那鸽子说。
“这一点毫无疑问,”跳来蹦去的大娘说,“不过你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尽管它会为它的壳哭泣。”
她拿起那个蛋,把它打成了两半,接着飞快地把那只小小的雏鸟裹在她的斗篷里,安绍尼都来不及看一眼。一会儿工夫,她飞出窗去不见了,而那两只肥肥的鸽子呢,蹲在碎成两半的银壳旁边,在它们里边流满了它们的眼泪,还咕咕地唱着它们的忧伤。
“拉——拉——拉!”那只蓝色眼睛的鸽子唱道,“再见吧,我们美丽的小房间。”
“巴——巴——巴!”那只棕色眼睛的唱道,“我们再也看不见你了。”
就在它们咕咕唱的时候,它们的羽毛开始从它们小小的圆圆的穿印花布的身体上脱落下来。
怪不得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鸽子在洞里进进出出!在他跟它们认识以前,那两个洞早就空了。
那边就是那个带有椭圆形窗子的房子了。
安绍尼非常高兴,那个窗子依然还在,那些个开花的藤蔓植物的框框也依然如故。他想这里边应该是有一张照片的。可能只是因为那张照片掉了下来。你知道妈妈照相簿里的照片是常常要掉下来的。这个窗子就像是照相簿里的照片框,那些椭圆形的开口,周围还有一些花形的图案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