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写在公演与出版之际
极强的剧本,实在是凤毛麟角。我又想起发生在2002年的一个文学事件:一群有代表性的文学家聚会在一个欧洲城市,投票评选有史以来一百部优秀文学作品。评选揭晓:塞万提斯的《唐·吉诃德》名列榜首。这是合乎逻辑的。在新世纪来临的时候,在现代人越来越感受到物质对于精神的压迫的时候,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唐·吉诃德式的理想主义的可贵。那个名叫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的戏剧主人公,就是个唐·吉诃德式的理想主义者。她的喝令恶行止步的台词,像旷野的呼喊一样凄厉,像唐·吉诃德与风车搏斗一样悲壮。戏剧是需要冲突的。戏剧家把当代社会的典型冲突———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冲突高度性格化和尖锐化,以至于转化为人世间善与恶的永恒冲突,以至于最后导致令人扼腕的悲剧性结局。但尖锐的、悲剧性冲突里潜藏着剧作家的慈悲情怀,所谓“因见其恶,故需求善”是也。戏剧的奇迹是这样出现的:当恶膨胀到极限的时候,人心里埋藏着的善的种子开始苏醒,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中的“卡塔西斯”机制开始启动,人们通过哀怜与恐惧在情感上得到陶冶,在良心上得到救赎。而读者与观众也体验到了悲剧对心灵的净化过程。我们在精神上所承受的震撼也化为审美的愉悦,并鼓舞着我们去做向善的努力。童道明2003.3童道明: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士生导师。